“项夫人。”
“民妇还有几句话想说,不知可否容我半刻?”
裴醉极缓慢地点了点头,走到几步远的旌旗杆处,右手撑着那纹理粗糙的木头,试图将手掌的颤抖抹平。
“娘抱歉。”
项开平并不后悔,可面对着双鬓微白的母亲,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知道错了吗?”庄采慢慢地替他整理着被裴醉和萧秋月打乱的头发,像是小时候替他扎头发一般耐心。
“是。”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错的。
可他不甘心。
爹坚持了一辈子的正确,被几个字颠倒黑白。
既如此,他又何妨错个彻底?
“好。”庄采从范则手中牵过项锦书,笑着对那小女孩说道,“跟长兄道别。”
项锦书老老实实地屈膝,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长兄慢走。”
末了,有些不安地抹去项开平眼角的泪水,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问道:“哥哥,你要去哪里?”
庄采牵着小姑娘的手,将她带到了裴醉面前。
“镇抚使大人,这是项家最后的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