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镍行至二爷跟前,勉力开口道,“二爷,此事奴婢定会烂于腹中,必不敢宣扬。但求二爷怜悯,念在主仆情分……”

她话刚至此,齐墨璟便打断她的言语,“你倒是乖觉,不过,我又如何信你?”

时锦面色刹那惨白。她咬了唇,似是思索,又似无奈,良久,目光又转坚定,只抬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他,“奴婢虽不知二爷所图,但二爷必然还有用得着奴婢之处。奴婢虽医术浅薄,到底能派上些用场。多一臂膀,比之失一助力,二爷自有明断。”

说完这些,她隐隐紧张得望着二爷,却又勉力掩藏自己的忐忑。

瞧着时锦这般,齐墨璟心中又想及上一世,她亦是这般恐惧且坚韧,目中虽流露瑟瑟,却还是坚定站出来,说要出去寻药。

许是希望越大,失望便也越大。

他的目光渐冷,似审视般望着她。时锦在他的目光中冷汗涔涔,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日渐放大,整个人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比之活人,我更信任死人。”二爷凉悠悠道。

时锦猛得抬眸,便见二爷正自把玩着拇指上的玉环,面目低垂,看不清神色。

她的心随着二爷的话,一点点沉寂下去。

“不过,”他侧目瞧她,“我的女人,亦有一线生机。”

时锦沉默,似是在思索他话中的意思。半晌,葱白食指搭在颈下盘扣,动作轻缓而又迟滞。

齐墨璟只闲散瞧她,没有阻止,亦没有多言,一如前世,她于月下跳舞,打碎尊严,引他入彀。

被人这般凉悠悠瞧着,时锦心中涌起巨大难堪,泪盈于睫,湿潮潮一片悲凉,却又倔强得挺直纤弱脊背,站于美人嬉庭红毡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