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懒懒、心迟迟,只觉再多的恩赏都是无用。陈家败了,她这个贵妃,也着实没意思得紧。

偏偏贺神医给开了药方,且信誓旦旦得说,她身上寒凉,不好受孕,若是小心滋养着,不出半年,便能怀上龙嗣。

贺神医的话便如那拨云见月的手,让她的心倏忽又火热起来。

龙嗣啊……

若是得了龙嗣,区区一个子侄,便也无碍了……

因着这不可言说的缘由,她这些日子待陛下很是殷勤了些。

陛下许是与她的情分还在,又怜她心情不虞,几乎夜夜宿在己处,便连那新晋的姜良媛都晾在了一畔。

只不知为何,许是她上了年纪,每每欢愉过后,心中都升起一股子难以言说的疲累来。

“娘娘!”丫鬟采薇在与她梳头时小小惊呼了声儿。

陈贵妃面染疲色,脸上带了些不悦,“混喊什么!”

“无事。”采薇不敢去瞧陈贵妃脸色,悄悄儿将那一根白发拔去。

后脑处倏忽痛了一下,陈贵妃甩手给了采薇一巴掌。

“奴婢错了、奴婢轻些。”采薇半个脸肿了起来,却不敢去捂那脸,只轻轻帮陈贵妃挽发。

然则,第二根、第三根白发又显露出来。她的面上带了些惊惧,只不敢再鲁莽,将那两根白发掩在乌压压的黑发下,权做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