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近些日子都住在那两进宅院里伴着阿弟。
因着再不能像在沈家庄那般进学,她寻摸了一家私塾,又封了束脩,亲自带时年一道儿拜见了那位夫子。
夫子姓白,四十多岁的鳏夫,长髯飘飘,虽则有些迂腐,却极认真负责。
将时年交托过去,又有二爷给的常随凉舟伴着他上下学。她自己素日里便得了空学些医术,倒是比之在侯府时轻松自在多了。
二爷怕她累着,特特又整治了个丫鬟花楹和老妈子周婶儿与她,便是连做饭、洒扫亦都有了。
这些下人都是二爷亲手自庄子上调过来的,为人牢靠,很是可信,见了时锦便只唤作夫人,其余一概不问。
时锦被她们喊得羞窘,又辩无可辩,只微微轻叹,让那花楹帮自己梳了妇人发髻,算作便利。
然则二爷自那日生辰后,便甚少露面,仿佛一直在忙着,便是夜半过来,也只是不及天明便走,瞧着满身疲惫。
“呈显若是疲累,不必日日往这里跑。”她甚是体贴得说道。
齐墨璟扣扣子的的手一顿,略略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危险得瞧着她,“怎的?这是赶爷走?”
时锦恼怒得拍掉他的手,“爷明知时锦不是那般意思。”
她微微扬起身,帮他将领口的衣扣扣好,“我虽不知二爷缘何这般忙,却担忧你来回奔波,倒睡不得好觉。”
“你多虑了。”齐墨璟待得她将衣扣扣好,那双带着薄茧的掌又探入锦被中捏了捏,“爷只在你身上时方能安眠。”
他这话甚是露骨,兼之那双作怪的手,时锦推了推他,丢给他一个绣着五毒福纹的荷包,“这个是端午佩的荷包,里面加了芩草、排草、山奈、甘松、高本行等草药研磨的药粉,驱邪祈福最好不过。二爷既忙着,我便先与了你,省得到时候不得空,倒白白费了这些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