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迟燎的软肋,迟燎也知道怎么恶心他。
迟燎把蒋玉又扔回轮椅,无视了赶来的蒋龙康的责骂,直接阔步离开。
上车看到手背上烫起的水泡,蒋玉的声音又绕在脑海,不免有些心烦气躁。
又点上根烟,他吸了两口,最后还是忍不住拿出小刀往指腹用力划了下。
感受到那丝锐利痛感,迟燎有些上瘾地眯了眯眼,这才放松舒畅了不少。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继续,驱车去找能让他心情更平和的人。
工作室内,白邦先和助理呆呆凝望着应云碎的背。
因为抱着双腿,头枕于膝盖上的坐姿,他露出如蝴蝶翼的瘦削肩胛骨,显得背上的色彩也如多了层起伏的笔触。
是的,色彩。左边近乎发光的白皙,右背则是一大片介于深红与紫棕的色彩,从右肩往下,淋漓错落地漫过肩胛骨和细窄的右腰,在腰窝展开,直达骶骨。
整张背就像以脊梁为界的两张撕扯又拼好的画布。一半雪白,一半深艳,冲突诡谲的绮丽。
众人有些沉默。
无法说一个人伤疤绚烂到艳情这种话,只能避免轻浮地真心夸赞好看漂亮,再小心翼翼协助他背上手工翅膀,感觉这背就是它注定的温床。
石雕包含泥稿翻模多个步骤,自然不是白邦先现在的安排。他今天是与模特初见面,本只想看看效果,揣摩纵深与空间。
但现在,他又惊喜地决定再画几张多角度速写拍几张相。
这个速度挺慢。白邦先投入工作,百无聊赖的小向小米被翅膀搞得少女心泛滥,就打算在外面捡点儿植物自己也来做。应云碎脸埋在双膝之间,在暖气氤氲中,有些昏昏欲睡。
没有真睡着,只是声音变得遥远模糊,后来不知谁喊“哥有个说是你未婚夫的人来啦!”他才睁开眼。
立马撞进迟燎眼睛。
迟燎应该已盯了他一会,对视时明显愣了下。
羽毛干花枝草构成的双翼几尽散开地坠于应云碎双肩,仿佛是要压垮他再包裹他,他像是要被太阳融化的美神,露出蛊惑人心的背。迟燎呼吸微滞。
他看得入迷,但又好像有些不爽。
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应云碎对视的感觉罢了。
“你俩都要结婚了?”白邦先惊讶道。
“已经结了。”迟燎抢先回答,语气有些硬。
像宣告。
“天哪那还叫什么未婚夫?”小米兴奋道,“该改口啦。”
改口什么?
迟燎望应云碎一眼,淡淡说:“没有,我一般叫云碎哥。”
“哇偶。”小米双手握紧:“那他呢?”
“他叫我”迟燎顿了顿,学应云碎那种清淡又有些上挑的语调,“迟燎。”
“哈哈哈!”
迟燎一本正经,不知咋的戳中了其他人笑点,连应云碎都因他这副老实的模仿勾了下嘴角,又不好意思地把头埋了埋。
气氛好像很和谐,虽然迟燎仍一副略不爽的僵硬脸。但小向小米邀请他帮忙做手工时,他也没有拒绝,甚至提出建议:“这些树枝不可能撑起翅膀框架的,太短太脆了。”
“啊那可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