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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和这件衣服,真是什么珍贵易碎的物件一般。

赵璴何曾被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以至于打心底里生出了些因自觉配不上而产生的惶惑和无奈。

像是自己真披起了一副漂亮的皮子,诱骗走了一只懵懂的小鹿一般。

他看着方临渊,片刻,在再三犹豫和踟蹰之下,抬起手来,轻轻碰了碰他的发顶。

“我没事。”他说。“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此时分明应该伪装的。

怜悯之心向来最好利用,柔弱可怜的模样,也最容易博取他人的同情,从而引导他,诱惑他。

但赵璴却偏在此时说出了最平实和缓的一句话。

他竟只单纯地想要安慰方临渊。

可是,他却看见方临渊浓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并没因为他一句话而转变什么。

片刻,他看见方临渊这样说道:“你真是个很坚强的人。”

方临渊是真心这样想。

却见赵璴微微怔愣后笑了起来,向来冷淡而艳丽以至于显得有些刻薄的眉眼,竟在此时温和了下来。

“没有。”他说。“我仍不甘心。”

他对自己的评价一点都不客气,但这种不加掩饰的直白竟莫名地显出了一种柔软。

他像真的将自己最深处的阴暗面拿出来给方临渊看,可那样深的一片阴霾,从他心底里掏出来时,却不过是盔甲下一片伤痕累累的软肉。

“她不是该拿针线的手,更不该为谁做衣服。”他听见赵璴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