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套上旧衣服,回了趟家。
华灯初上,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都散发着温暖的灯光。
阿清让黄包车夫将自己放在了胡同口。
他不想引人注意,顺着墙根轻手轻脚地来到自家院前,还没推开门,就听见了他爹的咆哮:“他人呢?!”
“……你不是说,已经让人去饭店叫他了吗?”
他娘啜泣道:“我……我说了啊!”
——咚!
许是他爹重重摔上了门,平地一声惊雷,吓得他娘愈发惊慌失措:“许是……许是在陪客人吧?”
“小浪蹄子……贱货!”他爹冷笑,“不知道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呢!你大爷的,你怎么会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我……我……”
“哭哭哭,就知道哭。”他爹毫无预兆地发起狠,“他不回家,是瞧不上咱们这个家了。你呢?你是不是也瞧不上我了?”
“啊——”女人的惊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
阿清隔着模糊的纸窗,看见邻居家已经有人站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出了院子。
“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男人的戾呵中充斥着恼羞成怒,乒乒乓乓的响声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闹什么闹?”终是有人看不下去,站在院中扯着嗓子喊,“真够烦的,一年到头没两天清净……有什么事,回家去闹!”
“我呸!”他爹凶神恶煞地吼回去,“我在家里管教自家娘们儿,关你屁事?”
“我可去你的吧!”邻居被怼了好一个没脸,气急败坏地摔上门,“得得得,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就白瞎我操这份儿心!”
有了这个插曲在,再无邻居出来劝架。
阿清也终是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