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也很害怕,他们本应该比雍帝更加惶恐。
毕竟即使叛军攻进皇宫,雍帝如果配合说不定还有机会活着,但他们这些“前朝”的官可没有和叛军谈交易的资格。
但大概是雍帝的表现过于夸张,百官们一时俱都木愣愣地站在原地。
不管是怎么样一个灰暗腐朽的朝廷,永远不缺甘愿以身殉国的读书人,他们从前在偌大的朝堂里毫不起眼,到这时反倒灼灼耀于室,引人注目极了。
或许他们的一生中只有机会发这一次光,为此他们得燃尽生命,但他们毫不退怯。
其中一位不知名姓的大臣出列,他甚至还微微躬身行礼,仍像书中记载得那样板正:“陛下,敦王道缙国多有异动,大军不可离。”
“这都是借口!”雍帝又踹倒了龙椅,喘着粗气骂道:“乱臣贼子,当朕不知道吗?他想等朕死了,他就能当皇帝了,想得美,朕不会死!”
巨大的恐惧与压力彻底压垮了他的理智,雍帝颠三倒四地念着:“朕不会死,朕是天子,朕才不会死……”
“聂铮呢?他为什么不勤王,他是不是也有反心?”雍帝又开始喊起来了。
这次出列的是聂舸,他语气淡淡地言道:“陛下,您忘了?臣的孙儿失踪,生死不知,臣的儿子请令彻查淮西,陛下您说他悲伤过度,暂时撤了他的军权,要他静养。新的玄英军将军赴任路上,死在了叛军手中。”
雍帝如同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连滚带爬下了高台,抓着聂舸的手:“朕下令,朕现在下令把兵权还给他,太尉,你快让聂铮来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