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躲避近在眼前的危险,他更急于为自己的视线找到合适的落处。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现,才能让路凛洲更好受一些。
他并未动身躲闪,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可预料之中的狂风骤雨没有到来。
他再次抬眸,路凛洲早已别开了脸,额角青筋绽开,连腮侧都绷出了明显的淡红血管,下颌线削薄锋利得像刀刃。
割得眼睛生疼。
半晌,路凛洲绕过他走入包间,带着所有火气一起偏移了方向。
裴煜不打算参与父子俩的事,还没展现出想从大门出去的意图,一只手先从身后横过来,牢牢攥住他手腕,寸寸收紧。
裴煜受力回头,可路凛洲仍背对着他,让他再看不见任何濒临爆发的情绪。
路凛洲拉着裴煜,又往包间里走了一步,逼近沙发上的路城。
他不再忍耐,语调却平静下来,隐含着风雨欲来的危险:“路城,你再说一遍?”
裴煜闻声,怔怔地转过身。
路凛洲连分给他一眼都不愿,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反增。
裴煜也不多言。
而心里再清楚不过,那句话,他想问的分明是自己。
至于路城,他压根不清楚路凛洲在外面听了多久,想让自己再说一遍的究竟是哪一句话,但他心里门儿清,无论哪句话都不适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