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食盒送去了吗”
下头有个叫腊梅的小丫头回答道:“送去了,趁着热气早早地就装进食盒里,奴婢亲自送去的。”
书染点点头,她跟太太每日吃的一样,倒也不怕底下人弄奸。摇手拉着红玉一同坐下,“你也坐,同我吃一回,省得等会子和那些老妈子同吃同嚼。”又问她:“今儿入库怎么样”
张红玉依言坐下,回道:“都入妥当了,就是内库房账本杂乱,您也知道,前几年这处不归咱们管,一团乱麻,现如今倒是各有各的档位,但也没个章法,哪一处多,哪一处少,都没个计算。”
书染沉吟半晌,道:“人手还是不够,或者说,没个得用的人。当年咱们在潜邸,才几个钱那也有三五个金算盘把持着。”
“谁说不是呢,偌大郡王府,每年只得三千两恩俸银子过活,若没几个女官从中操持,连表面光鲜也不能了。世事异迁,谁能料到末了是咱们主子荣登大宝,你我也出了那高墙,到塞北给人当管家婆来了。”
书染笑道:“不过是白操心罢了,要不是为着鸿哥儿和容姐儿,我也不乐意当这个管家的,只盼着阖府上下能明白我的心。饶是这样尽心尽力,背地里也不知有多少人嚼舌咒我。”
红玉自是不接这个话,只道:“说起来,今儿倒是见了个小丫头,倒像个可教之才。”
平常不怎么见她如此夸人,书染不禁上了心,问:“喔,竟是个怎么样的”
“头晌我撞见她给二太太那院里刷鱼缸,活计干净利落;后晌打谷场上卸货查验车架,那个紧要匣子也是她翻拣出来的,可见心细眼利。更妙的是,还不是那等笨嘴拙舌之辈,一张口齿也伶俐得很,您是没瞧见她把李嬷嬷辖制的那样儿!”
“这样人最好,我是最不耐烦那些说起话来磨磨唧唧的。哪房的若单在外头,咱们要来自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