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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哥儿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没什么印象。

顺儿见他又兴致缺缺,便很有眼力见地收了话头,一躬身,走了。

他一回屋里,杜喜莲便狗颠儿似的赶上来,道:“哥儿,咱们出去逛庙会罢,今儿庙会上好多人哩!”

鸿哥儿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先把祭祀穿的深衣脱了,换上家常里穿的便服,才觉得舒服些。走到茶台前,从汤瓶里倒出一杯茶,不妨是冷的,一口喝下去骨头缝都哆嗦,不禁气嚷道:“颂月,你怎么当差的茶都是冷的——”

“我正烧水呢,谁知道您渴成这样!”颂月拎着一壶热水进来,摇头叹道:“拿起水来就喝,我人在这里,使唤我给您倒,又能怎样呢”

说着,倒了大半杯热水,又拿凉水兑了些,至不烫手时才递给鸿哥儿,似嗔似怨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回头吃了冷茶夜里闹起肚子来,可叫我怎么是好”

鸿哥儿没吭声,接过茶来一口闷了,嗓子里那股堵得慌的劲儿才缓解了些,给杜喜莲施了个眼色,起身出门,却见颂月仍支棱着身子,杵在跟前不动弹。

他绕了两步,颂月急急跟着转了两转,还是挡着道儿。

嘿!鸿哥儿睨着眼看着她,却见颂月迎着他目光,两颊飞红,羞惭地低下头,两手捋了捋头发。

“大早上的,你撞邪了”

鸿哥儿张嘴说道。

颂月闻言,愣了愣,这个呆子……她今天新梳了头,发辫里缠了一根妃色绢丝带子,还擦了胭脂,连腊梅都说发髻松蓬蓬的好看,说她‘粉面含春’,偏他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