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钉和舌钉也摘了,指甲没卸,但是用黑色的手套遮住了。
来之前表舅说染着这个脑袋去哀悼会像什么样?还是把头发染回黑色比较好——指甲油也要卸掉,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搞得不三不四的。
陈邻挨着训,垂眼走神,想到很久之前……大约也没有很久。
似乎是在大一那年的暑假;她小学和初中各跳过一次级,上大学年纪比其他同学都早。其他同学都是平均十七十八的年纪,陈邻才十五。
那年的暑假特别热,她躺在客厅,脑袋枕着陈法官的大腿,手里在翻一本时尚杂志。
忽然,陈邻仰起脸问陈法官:“妈,你说我去染个头发怎么样?很浅的那种蓝色。”
陈法官在看手机上的电子文献,头也不转的回答她:“可以啊,找个好点的沙龙,不然伤头皮的。”
陈邻想了想,一下子笑起来。陈法官听到女儿的笑声,终于被她吸引注意力,目光短暂从文献上移开,落到陈邻身上。
她没看见陈邻的表情,小姑娘把时尚杂志盖到脸上,笑声闷闷的从书页底下传出来。那本时尚杂志封面上的日本模特被她笑得晃来晃去。
陈法官:“想到什么了?笑这么开心。”
陈邻把时尚杂志挪开,眼睛亮亮的看向妈妈:“我过年要是顶着染了的头发回去,外公他们肯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