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她不动声色,照例去国子监上学。
掐着时间,上半晌宫里传来散朝的钟声后,陈定川和崔墨的身影果然都没有出现在国子监,想来是被皇帝留在宫中。
到了午饭时,馔堂中也没有见到陈音华,唯一的解释,便是有宫人提前到弘武馆,将她接走了。
梅雨将至,天色是欲雨未雨的闷青色,霍宜年和蔺文柏对坐在李时居身边,都有些心不在焉。
承恩公虽是霍贵妃兄长,但此事应当还没从宫里传出来,是以知情者寥寥无几。霍宜年无声地拨弄着碗里的槐花鸡蛋煎,嘟囔道:“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哪里就需要把她接回去呢。”
蔺文柏也失魂落魄,捂着心口道:“夏天快来了罢,我感觉闷得慌,喘不过来气似的。”
李时居沉默着扒拉饭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两位友人。
其实陈音华倒还罢了,就算贵妃因此受到处罚,但她到底是皇帝宠爱的女儿,名正言顺的公主。
可是天子之怒总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如果明煦帝舍不得霍贵妃,这股怒火很有可能冲着赵安凡和承恩公而去。
今日过后,只怕霍宜年再也做不了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儿了。
毫无察觉的只有从志义,在大家都吃到一半时,背着书箱冲进馔堂,在李时居对面坐下。
“诶?那位弘武馆的哥儿呢?告假了?”没心没肺地放下书箱,从志义一屁股坐下,捡起盘子里的花生扔进嘴里,“再过半个月就是升学考了,我紧张得很啊,拉着王司业问了足足两柱香,他老人家都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