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局势下,粮商稍微出点差池,回头就容易被扣上一个囤积居奇的帽子。
但他精准地踩着那条线,不是不放粮,不控价,问就是他收粮食的价格也高。
他赚得或许称不上是暴利,可也是非常客观的一笔银两。
在这个前提下,任长海本来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想趁着两家孩子的婚事敲得差不多时,也插一手今冬的粮食生意。
需知他们开医馆、卖药材的利润又能厚到哪里去?
彭县令动不动狮子大开口,把他的家底都刮薄了三分。
这下可好,他一时没看住膝下孽障,就出去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好端端门当户对的婚事没了,眼看就要到手的银子也吹了。
至于那个姓喻的小郎中……
借此机会把他料理了倒未尝不可,只是这年终官员审核,亦有刑狱诉讼一条。
彭县令这老东西之所以总是拖拖拉拉地不爱立案升堂,个中原因不就是没有案子,就无从谈能否破获。
到时候上头的监察官员来转一圈,看着寿安县少刑狱诉讼的记录,纸面上便也漂亮干净,显出他治理有方。
这般等任期一到,他才有路子高升。
因而过去处理那些个医馆时,都是吓唬一番便了事,没有一次真的闹到县衙去。
可昨晚县令不在,手底下的小兵拿了好处,搞得声势浩大。
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任长海捏了捏眉心,挥手让伺候的人去端一壶平心静气的安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