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回到:“本来是要到松江府,可这回载的货要拉回杭州府,军资呢,没办法。”。
朱玉裳暗自算了算时间,到杭州府再折回应天府时间也还充裕,便没再说什么。再想想自己还可能有时间回一趟母亲娘家里,去看望自己许多年未见的姥姥,诸姨娘、姐妹们也是天大的好事,给姥姥家一大惊喜。想到此,朱玉裳不禁笑起来,忘了早前的不快。
半个时辰后,船终于在纤夫们拉拽下起航,船上船夫们打号子配合纤夫节奏撑杆,船缓缓行出浅水区,往入海口深水区行去。船杨帆行至午后,终于驶入了大海,这是朱玉裳第一次看见大海,碧海蓝天下,洁白的海鸥围绕着船帆展翅飞翔,成群追逐高声鸣叫。这新鲜的一幕让朱玉裳完全忘记了一切,只顾眺望着远处的海潮浪花,窃喜着自由之身。
夜幕降临时,船夫们吃过晚饭除了看守和行驶船的人,大都已经回舱休息。朱玉裳不愿回舱里闷着,便走上船首眺望着星空,在海风徐徐吹送下,她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这感觉像是自己第一次策马奔跑在空旷之地,任凭自己畅游欢笑。直到夜里子时,才感觉行船越来越晃得厉害,自己腹内竟是翻江倒海起来,头晕恶心难受;朱玉裳哪里知道,此刻船已驶入深海,风大浪急,船身颠簸摇晃得厉害,她没能忍受多久,便开始呕吐不止,感觉头晕目眩。
朱玉裳直吐得口中发苦,浑身乏力才迷迷糊糊睡去。阳光透过船舱的窗户投照在朱玉裳身上,耳朵里满是阵阵的波涛海浪声,朱玉裳坐起身子,凝神静气开始运功,气行几个周天下来才觉得头没那么眩晕,精神好了不少。朱玉裳起身净手,走入船上负责给船夫们煮食的厨舱,喝了两碗鲜粥方觉有了力气。“小哥,你是第一次坐船出海吧?看把你晕的,呵呵,你可还得过几日才能适应呢,记住平日里别吃太饱,这样好受些。”厨舱里一个厨子笑着对她说。
“谢谢大哥!敢问大哥家籍何处?怎么称呼?”朱玉裳作揖问厨子。
厨子一摆手说:“哎!无需客气,我是粗人,叫刘立景,杭州府人,跟船出海几年了,小哥你那人?到哪去?”。
朱玉裳听他乃是杭州府人,便和刘立景攀谈起来:“刘大哥,如今杭州府繁华不?跟我说说吧?我姥姥家就在杭州府呢!我跟着父母双亲住在北平城,真想姥姥、姨娘她们。”朱玉裳话刚说完,方警觉自己如今是男儿身打扮,不能显露得太情长。便换了口吻又说:“唉!姥姥有了家孙绕膝,也不知道姥姥还是否记得她有这么个外孙呢,哼!”说完还故意装作一副惆怅失落模样。
廖国泰在楼权善府里,日日除了与楼权善长谈医学,还沉迷看阅楼权善所撰著的医书,这让廖国泰对楼权善的医术越来越有了深入了解,廖国泰本就随‘沐云’高僧学得医术,对人体病理、症状等早已烂熟于心,可看过楼权善所著书内更全面、详尽的论述后,不禁对其佩服万分。
“卫贤真不知楼老先生乃是医界国手,之前真是大不敬了!惭愧惭愧。”廖国泰在楼府住了七八日后,又与楼权善座谈探讨医治病症时说到。二人对于施治病人要‘重因人、因病、因时而异,施以药疗’,也就是应对病人有区分治疗的观念很是认同。
楼权善看廖国泰有如此深厚的医学底子,又聪明好学,如获至宝。二人竟是相见恨晚般,一老一少每日闲暇时坐在一起,探讨起医药治病之术总是没完没了,楼权善还拿出自己毕生所著医书给廖国泰夜里研读。如此廖国泰在楼权善府邸内,过了月余黑白不分废寝忘食的日子。
此后每日,廖国泰和楼权善白日里给各地上门求治的病患诊治开疗方,夜晚秉烛夜谈,天气寒冷也不顾。廖国泰赤着上身让楼权善在自己身上行针做针灸,亲身感受体会,然后才在针灸木人上看楼权善给自己详细讲解,行针深浅变化效果。也亏得廖国泰对人体经络、穴道、孔穴之理深熟尽悉,闭着眼都能精确找到人体七百多大小、双穴位中的三百余处穴道位置,楼权善只需一点即通,廖国泰竟学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