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拧眉:“这下糟了……岑少爷性子执拗,连你都劝不了,旁人就更劝不了了。他要是再翻墙可怎么办。”
杨斐道:“这倒无妨,我不住苏府,他也不至于能翻进东宫。我担忧的是他会不会借一些乱七八糟的名头往东宫里送东西……”
“这倒真有可能!”桂枝愁道,“他是老爷的义子,与老爷素来亲厚,很有可能哄着老爷用老爷的名头往东宫里送东西,若是普通的小物件也就罢了,就怕是什么不清不白的东西。”
还是义子啊……难怪有青梅竹马之谊。他之前还在奇怪,苏沉钩鲜少出门,都没见过几个陌生男人,怎么就这么大胆地跟一个外男好上了。这下就都解释得通了,正因为苏沉钩足不出户,所以唯一能接触到的年龄相仿的男子就只有苏太傅的义子岑飞白,偏偏岑飞白又长得俊俏,想来才学也不错,苏沉钩会爱上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也正是有义子这一层面的原因,他和苏沉钩的一些小动作才容易被苏太傅忽略。
桂枝急道:“那怎么办啊娘娘?”
杨斐:“这就要看你的了。桂枝你听着,我们别的做不了,只能防止他找到渠道跟我们接触。我是太子妃,很多人盯着,不方便到处走动,但你是宫女,相对灵活些,那些运进东宫来的东西你都细致检查一遍,有机会时也可以多打听岑飞白的动向,记得不露痕迹。”
桂枝连连点头。
杨斐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肩:“有劳你了。”
桂枝:“……这是奴婢该做的。”
小姐自从当了太子妃,举止气度真是越来越大气了。从前嘱咐她办事,小姐都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绕来绕去说半天才说到重点,现在倒是利落了许多,还学会像男子一般拍肩膀了。
桂枝认真地思忖了一下,觉得这也不是坏事。毕竟以后是要当一国之母的,大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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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岑飞白正在街上狂奔,身后跟着一只吠叫不止的狗。
片刻前,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墙头,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走了过来,后面还遥遥跟着一拨人,他几乎立刻断定那是苏太傅和太子,心下顿时紧张,看也没看就往墙外一跳,没想到墙根蹲了个睡觉的野狗,他这一跳踩到了它的尾巴,结果可想而知。
他一介书生,最多也就会翻个墙,跑了三条街后终于没了力气,扶着一个桥墩直喘气。
这初冬时节,愣是被他跑出一身汗出来。
回头望望,狗已经甩掉了。
等到呼吸终于平缓了些,他一边抹着脸一边往家里走。
他家只是个很普通的宅子,不像苏家,坐落在京城最贵的一条街上,是个样样俱全的大府邸。
岑飞白刚进门,就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飞白回来啦,娘给你炖了鸽子汤,快来尝尝。”
“怎么忽然炖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