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女人们目瞪口呆。濮阳夫人拔高了嗓子道,“主上给你立了生死状?保证这辈子不纳妾?”
谭夫人感慨不已,“明月先生果然难得,生死状用这上头,可谓古往今来第一人啊。”
濮阳夫人开始琢磨,嘀咕道,“我却没想到,回去叫金台也写一份来。”
谭夫人兴趣盎然,赞道,“如此甚好,将来他若违誓,就把那纸裱起来,挂裴家祖宗牌位前做匾额。”
一车女人啧啧有声,又羡又妒,濮阳夫人暗道,难怪人家连皇亲国戚都看不上,那杀伐决断人还有如此深情一面,有血有肉才叫人爱呢。
马车慢慢停下,车外闹哄哄喊,“些,娘子到了。”
婆子们搬了板凳来放车下,谭夫人率先下车,侃道,“什么娘子且等你家二爷娶王妃时再喊不迟,这是人家娘子”
说者无心,毋望和微云淡月对看了,面上讪讪。
众人簇拥着往府里去,燕王妃早僻了园子出来迎她,入了个三进小院,院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氛。燕王妃微有尴尬之色,揽了她,只道,“好孩子,难为你。
毋望和众人深深一福,想来那朱高煦干荒唐事王妃都已知道了,只是人多不好明说,少不得话里带到,毋望也不计较,大方请了安,下人们头面妆奁铺排开,燕王妃指着一套凤冠霞帔道,“你从我这里出阁,我拿你当自己闺女,喜服自然我给你置办。我和王爷商量了,你无父无母,是个可怜孩子,若不嫌弃就给我们做干闺女罢,回头出门子好有哥哥送你,你道好不好?”
毋望淡淡笑,燕王夫妇果然想得周全,认了干闺女,胳膊折袖子里,裴臻没法子脱离他,朱高煦也断了念想,再怎么不能打妹子主意,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了结,这个决定似乎有百利无一害,遂福道,“蒙王爷和王妃抬爱,若春君能高攀,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福气呢”
燕王妃大喜,抚了她脸道,“好丫头,我只生了三个儿子,早想要个乖巧闺女,今儿真是叫我如了愿了过会子等你几个哥哥回来了,咱们就去拜见你父王。”
众人皆来道喜,谭夫人道,“这是好事成双呐,春君多好福气,能嫁个如意郎君,出阁前又认了爹妈,如今可都齐全了,明儿出门有干妈给你上头,这辈子可就大富大贵了。”
毋望应了声,心道大富大贵不重要,能安稳便够了,燕王妃用心良苦,自己还是感激她,众人又串掇她叫人,燕王妃也备了开口钱,她不好拂了大家好意,便羞答答喊了声妈,燕王妃大乐,娘两个搂一处。
突然觉得眼里酸涩,努力忍了忍,这会子不论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还真像那么回事自己当真太怀念那种感觉了,单是一个称呼就足以令她哭流涕。
燕王妃捋捋她头发对众人道,“忙了一早晨,隔壁耳房里备了茶点,诸位去歇会子罢,且容我些时候,叫我们娘俩说说梯己话儿。”
濮阳夫人看她一眼,她微点了头示意无碍,濮阳夫人会意,便随众人一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