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中满含愠怒,却被怀中的花花牵绊,不得已压低了嗓音。
司马睿却大声道:“湦儿,我哪里比那孙烬差了?
你我便是兄妹又如何,古来多少兄妹结做夫妻…”
司马湦怒道:“你闭嘴,赶紧滚,待孙烬来了,一定会杀了你的。”
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窗上人影摇动,似正在摇晃着怀里的花花。
孙烬只顿了一顿,便推开了阁楼木门。大踏步走入,正见司马睿站在木桌旁,双眼之中欲火喷吐,瞬也不瞬的紧盯着站立在床边,哄着花花入睡的司马湦。
二人同时被开门的声音惊到,司马睿面色忽变,不住脚的后退开去。
司马湦则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委屈,一边哭着,一边奔到孙烬身旁。
孙烬迎上去将她母女抱住,亲吻着司马湦的头发,问道:“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司马湦哽咽道:“咱们走吧,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孙烬道:“既然来了,就不急着走。”
说罢倏地抬起右手,一指向司马睿的心窝处点去。
司马睿虽也有武艺在身,却是平平,如不是王茂弘从旁协助,是万难留住司马湦的。
此刻陡见孙烬到来,已然吓的傻了,哪里还能察觉到身外的危险已然逼近?
他察觉不到,王世弘却一直紧盯着孙烬,在他衣袖初动之时,忙运起轻功,闪到了司马睿的身前。
他一把推开了司马睿,却再无余暇躲避,任凭那一指内力如流矢一般没入了右肋之中。
“噗”的一声闷响,鲜血如泉涌出。
孙烬大惊失色,忙闪身上前,封点了伤口四处的穴道。
幸终止住了流血,不无悲痛的看着王世弘,咬牙问道:“世弘兄,你这又是何苦?”
王世弘惨然一笑,道:“他毕竟是我的主公。”
孙烬深吸一口暖阁之中的香气,摇了摇头,道:“随我一起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王世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非孙烬,他有家人羁绊,如何能轻言离去?
孙烬见他执意如此,无奈一叹,站起了身来。
冷冷的瞪了一眼司马睿,道:“世弘兄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让你琅邪国鸡犬不留。”
大袖招摇,抱起了司马湦,踏着夜色,披着月华,向王府外走去。
方刚走过一架木桥,便见王茂弘喘着粗气奔来。
孙烬拦在桥中,冷声问道:“不准与陵光被关在哪里?”
王世弘既被囚禁,那么不准与陵光自然也不是去公干。
王茂弘看了看孙烬怀中的司马湦,颤声道:“在…在东面的水榭中。”
孙烬运起游龙掠影步法,踏着夜风向东面掠去。
途中问司马湦道:“我没有杀了司马睿,你会不会不高兴?”
司马湦泪眼婆娑,摇头道:“他毕竟是我的兄长。”
孙烬“嗯”了一声,道:“世弘兄不该留下,唉!
”
水榭小阁内,不准正坐在桌边大骂。
他一连骂了三天,嗓音都嘶哑了。
身旁的木床上,陵光正埋头痛哭。
她一连哭了三天,眼睛都哭肿了。
司马湦初来之时,司马睿还好生招待,极尽兄长之礼。但等几日后,一直推说杨芷皇太后正在调养,不方便见人。
司马湦对兄长极为信任,不置真假之测,不准却看出了些许不对。
他与陵光、王世弘三人商量一二,遍寻王府,却没有发现杨芷皇太后的身影。只得寻来王茂弘,连翻逼问之下,才知原来杨芷皇太后本身就是个幌子,只是为了骗司马湦到来的幌子。
不准大怒,却无奈王茂弘突施偷袭,连翻点中了三人的穴道。
穴道未得解开,不准整整在木桌旁坐了三天;陵光整整趴了三天。若非王世弘冲破穴道、若非王茂弘恰
巧发现、若非此兄弟二人大声争吵,孙烬哪里能知这惊天之事?
他挥手解开了不准与陵光的穴道,看着他二人满面愧疚的神色,摇了摇头,道:“咱们走吧。”
不准嘶哑着声音道:“走,不他娘的伺候了。”
陵光则低声问身旁怀抱花花的司马湦道:“姑娘,他…他…那个混蛋没有欺负你吧?”
司马湦摇了摇头,道:“他刚才才来寻我说明此事,恰好…”
说着看向孙烬,满面温馨的道:“恰好此时孙烬赶了过来。”
司马睿正是见孙烬已来,知这偌大的琅邪国中无人能拦他得住,故才迫不得已在今晚寻到司马湦,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爱慕之意,以及杨芷皇太后早已死去的讯息。
他本想便真得不到司马湦的心,只要以花花为要挟定能得到她的身子,也算不枉这一番苦心。
却没想天公不作美,孙烬竟在此时到来。
他固然痛恨王世弘,但见他舍命相救自己,又不禁升起了一抹纠结与矛盾。
司马睿或已发现了自己的过错,但他对司马湦的爱,并不会因此而消减一分。
孙烬带着司马湦、不准、陵光走了,远远的离开了琅邪国。
在鲁国边境,孙烬道:“不准大哥,你与陵光随我一起到云崖山吧?咱们隐居生活,再也不要管这纷乱的人世间了。”
不准点头道:“我早有此想。”
说罢看向陵光,问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