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之谈,无须为东江镇存留担心。”
“既如此,臣明白了。”
随后朱弘昭拿起徐卿伯的奏折,一看封面上的八个大字,抬头去看徐卿伯。
其貌不扬的徐卿伯挺直了腰,神情坚毅。
扬着手中奏折,朱弘昭声音郎朗:“一月前卢象升上奏平阳府盐政折,遭遇叛军伏击,卢爱卿披坚执锐身先士卒,以三百人击溃一千七百晋商叛军,本人却重伤拖延至今。”
不少人的脑袋下意识的埋的更低了,朱弘昭坐在最高处有一种站在讲台上看学生的感觉。学生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动作,其实在老师的视界内,是非常显眼的。
“叛军之意图,非是卢爱卿,而是卢爱卿从平阳府各盐池、盐厂搜集之文本证据。后神策卫南下,铁拳之下水落石出,也将晋南盐商、盐枭、盐丁组成的这块水中尖石击碎。重伤中的卢爱卿,向孤保证,明年盐税止河东一地,就能向朝廷输税三百四十至三百
七十万两之间!”
“而今年盐税只有二十八万两有余,彼此相差十五倍之巨!河东如此,放眼天下以十五倍来计,盐税该有多少!这么大的数字,孤算不过来,户部来个人,给孤与朝臣们算算,盐税真正有多少?有多少是朝廷,又有多少进了盐商与之勾结的贪官手里?”
李长庚面有难色,盐税的红利不仅仅是盐政相关官员在吃,而是所有人的红利,以各种福利的形势依照官职高低分发。
“殿下,臣知罪,臣万死。”
工部尚书崔呈秀出列,趴在地上。
他是天启元年由魏忠贤推荐总管两淮盐务的总督,盐税前所未有的达到了二百四十万两,然后他就卷铺盖走人了,因为他收的太多了…
“不,崔爱卿有功,怎么有罪!起来吧,候着。”
“谢殿下洪恩,臣领命。”
李长庚抹了把汗站出来,抱着牙牌拱手道:“启
禀殿下,天下盐税以此时户部统计人口所消耗用度,约在一千三百六十万两。算上隐户,约在一千五百万两之间。”
他的一句话,将所有的人得罪了。
“哦,才这么些…孤还以为大力整饬盐政能收三千万两呢。”
朱弘昭将徐卿伯的折子放到自己袖子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也没让司礼监宣读。这事办成了固然能一举解决朝廷枯竭的税源,但徐卿伯绝对是死定了。谁都有烂账,到时候翻出来他也保不住徐卿伯。
他靠的就是国法来治这些人,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人少犯事,也别让某些人冲的太快被集火干掉。徐卿伯,已经犯了众怒,遭到集火是难免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减少徐卿伯的仇恨值。
现在的朝廷,真的不缺钱。
光晋商那里抄获的金银财货就能让朝廷躺着吃上十年,还不算晋商的各种赚钱路子。这些赚钱的渠道就是下金蛋的鸡,每年能带来三、五百万两的收入。
神策军在晋南的查抄,更是抄出一大批盐商、盐枭。总收入稍次晋商,抄获与追缴的盐税赃款,也有两千多万两。如此巨大的金银库存支撑下,朱弘昭的底气非常的足。
盐税的问题,五名内阁都熄火了。
他们不敢反对朱弘昭,也不敢犯众怒,仿佛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
“没有一蹴而成的事情,崔呈秀,孤再度任命你为盐务总督,可敢提着脑袋去帮孤,帮朝廷,帮天下万民收回这朝廷该收的盐税?”
崔呈秀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各地盐商豢养家丁死士,私蓄兵甲火器,臣虽有朝廷大义,却对此般獠人束手无策。若殿下许臣三卫兵马,明年盐税低于千万两,臣提头来见。”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他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