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轮值的侍从外,下班的侍从们出宫,意味着这一日的结束,开始宫禁。
沐浴一番的李秀娘披着外袍进来,接过女官端着的米粥。
放下手里厂卫搜集的今日京中各处变动或新奇谈闻,还有各地官员异动,朱弘昭轻轻一叹:“姐姐,这皇帝当着真累。父亲大人若在,你我安安静静过小日子,该多好。”
挥退女官,李秀娘给床榻上摆上小桌,端着米粥上榻,吹着粥,问:“父亲若在,今时我等又该在何地?”
朱弘昭努嘴仰着下巴,看着殿粱发呆沉思:“或许,靖难再起,我可能督军在前,与朝廷兵马厮杀。”
“这怎么可能?”
“很有可能,重振卫所军制的宣大,与此时之大明处
处不搭调。要么我父子封王为囚,要么死于毒酒,要么起兵。皇兄不愿打宣大,可朝廷要打。姐姐看看,我施政三年来,杀了多少?”
下巴倚靠在朱弘昭肩上,李秀娘换了个话题:“思念代州了,也怀念乐安,什么时候启程?”
吃着粥,朱弘昭缓缓嚼着:“快则四月,慢则五月。四月初,历城、京师铁路就能对接。济水搭桥施工两年多,工期预期还有三月完工。”
济水大桥本来能很快完工,可朱弘昭记得很清楚,黄河会改道,从徐州那边转到济水大清河,黄河改道的直接结果就是,后人再没听说过四大名水,四大水系的济水。济水与黄河汇流了,谁也不知道河道会变成什么样。
等以后汇流,想要修桥必然是大工程。现在济水算不上多大,河床不算多宽,一次性修好大桥反倒是省功夫的事情。省以后的功夫,在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
吃完粥,搂着李秀娘肩膀,朱弘昭摇晃着脑袋笑着:“这回去山东,住他个一年半载。然后就去南京过冬,再入夏就去长安。第二届的相府,就在西京组建。然后啊,我们就走宣大铁路,回代州歇歇脚。以后,我们一家子也就不用困在在皇城坐牢了,北京、南京、西京,咱一年轮着住。听说辽东夏日清凉,入夏可以赴辽避暑,冬季可以
去南京避寒,多乐呵的日子?”
躺倒在床榻上,李秀娘想着以后到处溜达的生活,又有些抗拒。
脸对着朱弘昭,突然问:“今天放风筝,二郎对健哥儿可关心的够紧啊?”
“有吗?”
朱弘昭眨眨眼睛,手在被窝里挠痒痒:“全家就这几个小宝贝,想不关心都难。”
李秀娘神情一黯,朱弘昭一叹,露笑:“会好起来的,等把相府安置到西京,咱先下手为强,直接册立姐姐和幼娘姐为后,那帮老头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生他七个八个,个个封王!”
“女儿才好,你看成妃多省心。”
压下哀愁,李秀娘配合起来,早早把事情做完,也好早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