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好的《芙蓉鸭子》前站着一个高大挺拔背影,从后面看,只能辨别出他穿着浅蟹灰薄款长风衣。
林肆在距离三幅画的位置停下脚步。
“Y?”他在空旷的展道里喊Y的名字。
那个人转过来,吊顶筒灯在他脸上打出黄晕色的浅薄阴影,明暗面比例逐渐增大,林肆看清楚他的整个轮廓。
陆厌!
瞳孔倏地颤抖,林肆像被钉在原地,全身汗毛倒竖,从后背开始冷热不辨地交换温度。
他双唇微张,半晌,错愕的情绪里终于有一点清醒:“你怎么在这里?”他确认了那副《芙蓉鸭子》,按照自我期盼说道,“你是来……陶冶情操的?”
陆厌神色凝重,林肆便扯了扯自己的口罩,将鸭舌帽抬起来些,露出眼睛和鼻梁:“是我啊。”
“我知道。”陆厌忽而开口。
有了交流,林肆便放松一点。
他走近陆厌,鼻尖逐渐绕上一股清爽澄澈的味道,但他越靠近,越能感觉到自己颈后的腺体跳动速度加快。
过了五秒,热度快要烫得他脸颊烧起来。
他极力呼吸,越过陆厌身后找人,又回头看向入口处,没发现还有什么其他人。
“你来之前这幅画前面有人吗?”
“只有我。”陆厌的声音很低,很沉,听上去像掉进了冰碴里。
林肆用手撑住墙壁,一只手扯开口罩透气,垂下头,问:“真的没有人吗?”他不住地擦额头上的汗,“他说他来了的啊,为什么不在这里……”
“你怎么了?”陆厌几乎是一步跨到他面前,用手撑住林肆要下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