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帅人选,莫过于罗三炮,卢盛,朱灿三人!”
“为何?”
夏诚没想到这吴公九居然一下说中了自己的打算心思,与自己所想竟不谋而合,他心头有些惊疑,但面上没漏半点痕色,皱眉试问道。
“于旅帅是你的长辈,真要论起来,是你地位高呢?还是他地位高,若有差池,你能责怪他吗?赏罚不及其身,又怎能严格管束全军呢?”
吴公九继续道:“以前行商的,从不用自己的亲属去管商业重事,只因了八个大字,碍于情面,难以苛责!
我想军帅欲成大事,自然不会如此。”
“那花二白为什么不行?”夏诚继续看他问道,仔细的看着吴公九脸上的细节。
“花旅帅人甚勇猛,然脑子太直,胸无韬略,是陷阵将才而非帅才!”
“那为什么罗三炮,朱灿,卢盛就可以?”夏诚更进一步看着吴公九道。
“罗三炮手下多天地会会众,此非信皇上帝者,这些人如不见利,必存二意,前日我等逐除焦亮,其部与诸军,自此有隙。
今战场有功,更需笼络一二,消除弥瑕,与各部共成一体!”
“百代,你莫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吧!”夏诚眯起了侧眼,看着吴公九。
吴公九却侧身弯腰拱手实话道:“若后营无功,我也不敢说这话!现在后营将领多有惶恐,因焦亮之事常有离去之意,我为军帅探望把持一二,使之依势于我,岂不是为军帅拉住了一支主力?”
夏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表情值得玩味,他继续道:“后营不说,你何以看出我要起用朱灿与卢盛?”
“卢盛不必说,是军帅的心腹,朱灿乃老早的拜上帝信众,其部亦然,师帅名额需上报“吏部”报备,如所报皆军帅心腹,其下军士心寒,其上吏部亦疑,况用人之道,少不得论资排辈,做事亦然!”
夏诚开始心里忽有些怕这个流氓加才子,甚至心里有些毛毛的。想想看,有些人你不说话,他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种滋味,想想其实挺恐怖的。
“那他们各自升职后,其下官兵的建制必要调整,还马上会去招一批人来补充,这些人的部下调度怎么办,方不让其多生怨恨?”
夏诚问了自己心中最后的难题,他师帅想好了人的名单,就是迟迟不知道对这些下面的人怎么安排。
“很简单,其升师帅的,不赏其部下,而未升师帅的,军中空出的职位,由他们的下属中升调。
如此未升师帅的,其下该部将士得到封赏,自感念军帅恩德。
已升师帅的,军帅已经将他们的封赏总赏给了他们的本来旅帅,让他升职做了师帅,该部将士自不会去怨军帅无赏,这就叫一碗水端平。”
“好一个一碗水端平,好一个人心把的握,百代,你可惜没有门路,不然必为清廷一代奸臣!”
夏诚笑着说出这话,虽似玩笑,可话里隐有敲打之意。
“军帅这边我不有了门路?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明末马士英不是所谓的奸臣吗?可就是这个平日被鄙讽的奸臣,死战最后,死不降清。
平日嘲讽马士英奸臣的人,一个个清鞑子一至,立马剃发束手,甘为奴狗,奸臣忠臣,看做事如何。而在下,奸臣当效马士英,忠臣当为伊尹,霍光,此间转换,我想为人主用法尔!”
吴公九头弯的更深道,他就刚刚夏诚这话,其实也听出了味道。
“我不过戏言尔,百代何以自辩,一会聊聊当下的形式,晚饭就在我这儿吃好了!”
夏诚像是有些赔罪,笑着拉他入座道,心里却就刚刚听到的,内 心道:“奸臣忠臣,学的全都是权臣!”
…………
“轰隆隆”一阵马蹄从山道急驰而来,冲进了荔浦一带附近不远处的座村落。
“杀啊!”“冲啊!”这一队急驰来的上百清军,瞬间冲垮了刚行到村落间休息完毕、村路上正准备前往荔浦的太平军前哨数十人。
“将这些房子都给我烧咯!”刘长清挥鞭指挥手下士卒。
村落里火光熊熊,茅土房屋被清军放火肆意燃烧着,此间村民早在太平军来之前,就躲到了附近山上,此刻见山下自己房屋被清军放火烧着,山上没办法的村民只能默默哭泣。
“咱们为什么要烧掉沿途村民的房屋。真可怜附近这些贫苦老百姓!”
清军副将赶马上前,有些质问般的问刘长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