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种满了各种花儿,其时正值金秋,菊花争相竞放,品种繁多,黄菊有黄鹤翎、报君知、莺羽黄;白菊有玉玲珑、大液莲、貂蝉拜月;紫菊有双飞燕、紫霞杯、玛瑙盘;红菊有醉贵妃、绣芙蓉、胭脂香;淡红的有玉楼春、西施粉、胜绯桃;便连那罕见的绿菊——春水碧波和绿玉如意都有。
这许多种花儿上官子吟虽从未见过,但他学识渊博,倒识得大半,还能说出各种菊花的花性,与杨婧伊聊得甚是投契。上官飞云不懂这些,极少能插上口,只觉眼前这女子俏立花中,愈发衬得她优雅柔美,不食人间烟火,当真称得上人淡如菊。姚琨一路陪在身侧,并不开口,只是冷冷地瞧着上官兄弟二人。
待得厨房备好饭菜,众人聚在厅中一同用餐。杨婧伊本从不饮酒,但上官兄弟乃杨碧影的救命恩人之子,她便敬了二人一小杯,双颊顿时漾起两片酡红来,正如那淡红色的西施粉一般,愈发惹人怜爱。
其余众人则一边大口喝酒,一边畅谈走镖途中所遇。姚琨等人前往滇边,一路之上并未遇何危险,无甚可说,倒是滇边一带的美景颇引人遐想。相较起来,杨碧影这趟镖凶险得多。
肖欣未入青冥镖局之前,本是沿街卖艺,耍江湖把式的,能说会道,将这一路上的遭遇娓娓道来,说到大战天干地支时,引得姚琨等人惊呼连连。杨婧伊不晓江湖之事,不知天干地支是何人物,但瞧见众人反应,不由也面色微变,纵然知道天干地支此刻已然伏诛,众人无恙,心中却仍觉后怕。
肖欣本欲将何不鸣虐杀地支十二煞之事细细说来,但李珲怕吓着杨婧伊,几次三番递去颜色,肖欣只得悻然住口,一语带过,转而称赞上官飞云的武功和上官子吟的智计。他对上官兄弟钦佩不已,添油加醋地道来,说得他们犹如天神一般。
众人知道肖欣虽然爱夸大其词,却从不无中生有,空虚来风,既然他这般说了,上官兄弟必有其过人之处,再加上李珲、柳箫等人也连番赞叹,不由对兄弟二人刮目相看。上官兄弟连称“不敢”、“惭愧”。
杨婧伊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道:“原来二位哥哥皆是人中龙凤。”上官子吟道:“婧伊言重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和大哥初出茅庐,与那些前辈高人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杨婧伊道:“子吟哥哥不必过谦,李大哥极少称赞他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便错不了的。”
姚琨忽然冷哼一声,道:“真的这般厉害吗?我却不相信。”柳箫直言道:“飞云虽然年纪轻轻,可他的剑法高明得紧,就算俺再练十年,啊不,再练二十年、三十年都比不上。至于子吟,他的脑袋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聪明的人。”
姚琨怪声道:“哦?是吗?”柳箫还道他不相信自己,急道:“当然是了,不信你问肖欣、周颖、张凡他们。”姚琨盯着上官飞云,道:“我乃一介粗人,自然比不得子吟兄弟聪明,我只想看看飞云兄弟的剑法是否真如他们说的那般厉害。飞云兄弟,请赐教。”
上官飞云道:“承蒙各位大哥错爱,小弟不才,怎会是姚大哥的对手?”姚琨重复道:“飞云兄弟,请赐教。”李珲皱眉道:“姚琨,莫要胡闹。”杨婧伊亦劝道:“姚大哥,大家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吃饭饮酒,何必动刀动枪?倘若伤了彼此,那却如何是好?”
姚琨冷笑道:“飞云兄弟剑法独步,岂会受伤?我知道了,大小姐定是觉得我姚琨技不如人,比不上飞云兄弟,是也不是?”杨婧伊急道:“姚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珲喝道:“姚琨,总镖头让我们好好招待飞云和子吟,岂能由你这般胡闹?”
姚琨强词夺理道:“我如何胡闹了?酒足饭饱,我们以武会友,探讨武学,这难道不算待客之道吗?”李珲气道:“岂有此理!”姚琨第三次道:“飞云兄弟,请赐教。”上官飞云不知如何是好,踌躇不语。姚琨冷冷道:“话不过三,上官飞云,是男人就给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