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婧伊用丝绢轻轻擦拭着上官飞云肩头的鲜血,连声问道:“飞云哥哥,痛不痛?我绣花之时手指被针刺破了,便觉疼痛难忍,你现在一定难过得紧吧?”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上官飞云见她美艳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犹如嫣红吐露,不由心神一荡,柔声道:“皮外伤而已,不打紧。”
上官子吟心里微微一酸,暗叹道:“倘若受伤的是我,不知道婧伊会不会也是这般难过。”姚琨蓦地大叫一声,转身飞奔而去。李珲跺足道:“这小子!我跟去瞧瞧。柳箫、肖欣,你们请百草铺的郎中来,替飞云好好医治。”言罢,大步跟了出去。
柳箫、肖欣正要出门去寻大夫,却被上官飞云叫住:“二位大哥且住,一点小伤而已,何必如此小题大做?”柳箫道:“可是李大哥吩咐过了,要俺们去百草铺。”杨婧伊妙目之中泪光涟涟,亦道:“是啊,飞云哥哥,还是找郎中来妥当些。”上官飞云笑道:“江湖儿女流血受伤再平常不过,众位大哥不知受过多少这种小伤,也不见找过大夫,我岂能这般娇气?”
众人见上官飞云执意如此,唯有作罢,扶他回房中坐下,找来金疮药替他敷上,又将伤口悉心包扎起来。杨婧伊挂念上官飞云伤势,一直陪在身边,虽然她也曾见过镖局中人赤身练武,但瞧见上官飞云褪去肩头衣衫之时,仍不禁脸上一红,心头砰砰直跳。
众人怕打扰了上官飞云休息,纷纷告退,只留下杨婧伊、上官子吟、肖欣和柳箫四人。上官子吟愤愤不平道:“这个姚琨心胸也太过狭隘了吧,既然输不起,为何还要找大哥比武?大哥明明已经让着他了,他却不知分寸,偷袭大哥。”
上官飞云道:“话不能这么说,比武切磋误伤对手,本也是常事。只是,我瞧姚大哥似乎对我和子吟颇有敌意,不知却是为何。”杨婧伊问道:“敌意?”柳箫替姚琨辩白道:“不会的,姚大哥平日里对兄弟们可好了。你和子吟都是自家兄弟,姚大哥断然不会把你们当成坏人的,不过他今日的确有些奇怪。”说着,挠了挠头,面露疑惑之色。
肖欣闻言笑道:“飞云和子吟初来镖局自然不知,大小姐当着者迷自也不知,怎地你这傻大个儿也不明白?”柳箫摇头道:“俺是真不知道啊。”肖欣道:“那我问你,镖局众兄弟中,谁对大小姐最好。”
柳箫答道:“众兄弟对大小姐都很好啊。”想了想,又道,“如果非要找出个‘最好’出来,那当是姚大哥了。”肖欣双手一摊,道:“这不就得了。”柳箫疑惑道:“这又何如?”肖欣笑骂道:“瞧你这痴傻样,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难怪你一直讨不到媳妇。”柳箫涨红了脸,急道:“谁说、谁说俺讨不到媳妇了!俺只是不想讨罢了。”
肖欣道:“姚琨十三岁拜入师门,如今已经二十有二,以前一直是个冲动火爆,粗心大意之人,但自从四年前大小姐回来以后,却似变了个人似的,脾气好了,心也细了,尤其是在大小姐面前,更是温柔体贴之至。你还记得前年大伙一起去明净寺吗?只因一个信众说了句轻薄大小姐的话,姚琨便将那人打了个半死。”
柳箫恍然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姚大哥喜欢大小姐。”杨婧伊忍不住“啊”的一声,面如红霞。
肖欣嘿笑道:“你倒不笨嘛。只可惜姚琨虽喜欢大小姐,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飞云和子吟皆乃少年俊杰,先前在镖局门口之时,姚琨本已动怒,后来发现自己文不及子吟,武不比飞云,还在心爱的人面前丢了脸面,哪能不气?”他只顾自己说话,却没发现上官兄弟和杨婧伊三人皆面露尴尬之色。
正在此时,李珲和姚琨进得屋来。姚琨蓦地屈膝跪于上官飞云面前,抱拳道:“飞云兄弟,方才是我的不对,姚琨在这向你赔罪了。”说罢,给上官飞云叩了一首。上官飞云慌忙避开,扶起姚琨,道:“姚大哥这是作何?折煞小弟也,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