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为伊人(2)

云影决 觞茗先生 3038 字 2个月前

姚琨悔恨道:“飞云兄弟,我方才太过冲动了,脑袋里也不知想些什么,险些铸成大错,我实在无心伤你,还望飞云兄弟莫要在意。倘若你不肯原谅,我便也让你刺上一枪。”众人皆满脸狐疑,心道:“也不知李大哥跟他说了什么,竟让他的态度大变。“

上官飞云忙道:“姚大哥这是什么话?快别这么说。”姚琨道:“错了便是错了,莫非飞云兄弟不肯原谅我?”李珲拍着姚琨的肩膀,皱眉道:“哪来那么多原谅不原谅的?姚琨,你也忒不爽快。”上官飞云亦拍了拍姚琨肩头,道:“正是,姚大哥若再这般说,就是瞧不起我上官飞云了。”

姚琨只觉心中一热,激动道:“好,不说了!好兄弟。”伸手去拍上官飞云和李珲的肩膀,却忘了上官飞云肩头有伤。上官飞云忍不住痛呼一声,在场众人不由哈哈大笑。忽听一人笑道:“好一对不打不相识的好兄弟。”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杨碧影,纷纷上前问候。

杨碧影知姚琨是个火爆冲动的性子,先前见他在镖局门口与上官兄弟生隙,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心,是以星河楼之宴后便急着赶了回来。果不其然,刚到镖局门口便听几名趟子手说姚琨伤了上官飞云。他知道上官飞云的武功高出姚琨许多,这里面只怕多半是姚琨之错,心中又急又气,也不及听趟子手们讲述过程,便大步赶到后院。

姚琨是个敢作敢当之人,见杨碧影回来,屈膝跪在他面前,道:“师父,徒儿方才一时糊涂,伤了飞云,还请师父责罚。”杨碧影哈哈笑道:“你伤的是飞云,又不是为师,便是责罚,也该由飞云来才是。”上官飞云扶起姚琨,道:“姚大哥,切莫再说什么‘原谅’‘责罚’的话了。”

李珲豪气道:“姚琨和飞云怨隙既消,便该好好喝上几杯,以鉴兄弟之情才是。”姚琨道:“正是。”杨婧伊担心道:“飞云哥哥有伤在身,怕是不宜饮酒。”上官飞云笑道:“皮外伤有甚打紧?莫坏了大伙兴致,婧伊无须担心。”杨婧伊也不愿扫了众人的兴,便道:“既然飞云哥哥说了,不如便去观妍亭饮酒罢。”

杨婧伊幼时,母亲不慎染上瘟疫病逝,杨碧影因为时常在外走镖,难以将她照顾周全,便将她送到了妻弟家。他那妻弟家是个书香门第,杨婧伊耳濡目染,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无所不通,俨然一个大家闺秀。四年前,妻弟因醉酒之后诗兴大发,不想诗中言语得罪了当朝权贵,终被下在狱中,丢了性命,妻弟一家自此门庭衰败。杨碧影不得已只得将杨婧伊接了回来,并时常送去银钱,接济妻弟一家。

杨婧伊回到镖局,见镖局之中尽是粗壮男子,虽有丫鬟佣人,却难把镖局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生性爱花,又喜好整洁,乃风雅女子,遂吩咐下人重新修整镖局各处,并在后院种下各种花儿。一年之后,繁花盛开,姹紫嫣红,端的漂亮。杨婧伊思来想去,终觉徒有鲜花却少了碧水,太过乍眼,便请来工匠在后院修了一片池塘,引来镖局外秦淮河的水,又在那池水之上建了一处亭台,专供赏花之用,便是这观妍亭。

肖欣调侃道:“大小姐真是偏心,这观妍亭建了三年有余,大小姐从未邀众兄弟过来饮酒玩乐,今日咱们可算是沾了飞云和子吟的光啦。这叫什么来着,啊对对对,这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杨婧伊脸上蓦地一红,低声道:“肖大哥说笑了。”姚琨白了肖欣一眼,佯怒道:“再乱嚼舌头,瞧我如何收拾你。”肖欣吐吐舌头,不敢再说。

众人一同来到观研亭,亭内石案之上置有一张古琴。上官子吟问道:“婧伊平日里弹琴么?”杨婧伊轻轻颔首:“略懂而已。”上官子吟道:“不知何时才能有幸听婧伊弹上一曲。”杨婧伊脸红道:“微末琴技,婧伊岂敢卖弄?”杨碧影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害羞?说起来,我也许久没听你弹曲子啦,婧伊,你便弹上一曲。”

杨婧伊自来便听杨碧影的话,向众人轻轻一福,道:“既是如此,婧伊就献丑啦。”坐于石案之前,双手往琴弦抚去。但见一双春葱般的玉手转轴拨弦,若春风舞柳,似白云飘飞,在古琴上跳跃不停。琴声悠扬婉转,沁人心脾,实乃天籁之音,众人不觉都听得痴了。

待杨婧伊弹至高潮之处,上官子吟一时兴起,文思迸发,随心创出一阕词来,应着杨婧伊的琴音放声高唱。一时间,只见亭内一黄衣少女和一白衣少年珠联璧合,合作一曲,端的是一对璧人。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唯有姚琨心中隐有一丝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