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鬼魅也不答话,挥掌迎去,“砰”的一声闷响,二人硬对一掌,各自退开一步。也不见那白衣幽灵如何动作,身体忽地飘至白衣鬼魅面前,提掌便拍。白衣鬼魅毫无征兆地弹开三尺,伸手在空中一抓,拿住一片被夜风吹落的树叶,右手扬出,径往白衣幽灵面门射去。
白衣幽灵左袖一挥,树叶碎为粉尘,右掌凌空拍出,掌风烈烈,竟盖住夜风之声。白衣鬼魅不退反进,踏个七星之步,避过掌势,欺身上前连拍数掌。白衣幽灵不慌不忙,或挡或避,或攻或守,一一化去白衣鬼魅的招式。白衣鬼魅低啸一声,身子凌空而起,一掌击出,掌风绵绵,将白衣幽灵全身罩住。白衣幽灵也不去挡,足下一点,跃至另一屋顶。只听“喀喇”一声,屋顶瓦片被白衣鬼魅掌风震碎。白衣鬼魅喝道:“哪里跑。”紧追其后,发掌往白衣幽灵背心袭去。
一时间,只见两个白衣人身法飘忽不定,在后院各屋顶上纵来跃去,双掌则犹如漫天之花雨,缤纷之落英,在月夜里飘散开来。白衣鬼魅掌法凶狠诡谲,白衣幽灵掌势刚猛霸道,二人互不相让,平分秋色,难定胜负。
这么一闹,镖局众人醒了大半,纷纷叫道:“玉面蝴蝶在这里,抓贼啦。”白衣幽灵怒道:“你这小人,坏我好事,今日需饶你不得。”白衣鬼魅亦怒道:“这话该我来说才对。”二人心含怨愤,掌上加力,斗得愈发激烈。
青冥镖局众人提了兵刃奔出房来,见屋顶上竟有两个白衣人,不由奇道:“咦,怎么有两个人?”白衣幽灵正在气头上,喝道:“哪有你们多嘴的份。闭嘴!”一边与白衣鬼魅交手,一边自怀中取出飞石,向众人射去。白衣鬼魅哪肯相让,亦向屋下掷去数枚飞石,冷声道:“教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玉面蝴蝶。”
先前这两个白衣人之所以能用飞石伤人于无声之间,只因他们身在暗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时众人有了防备,闪过大半飞石,虽仍有人被飞石所伤,但都已避开要害,不至晕厥。众人见有兄弟受伤,怒叫道:“管他们是谁,一并将他们抓了。”
屋顶两个白衣人闻言大怒,齐喝道:“找死!”四手连撒,石如飞蝗,铺天盖地而去。二人只顾自己所想,不料各自飞石在空中交在一处,相互碰撞,飞了大半。二人还不及生气,忽听两声低叱自先前那燃灯的屋内传出,然后便见屋内烛火一暗,两道人影一齐破窗而出,寒光至处,将其余飞石纷纷挡下。
待得人影站定,才瞧清那两道人影的模样。其中一人黄面少须,身材颀长,手持两把短戟,乃金狮镖局的赵总镖头;另一人鹤发童颜,满面红光,手握一柄钢刀,是威远镖头的王老爷子。
屋顶的白衣鬼魅和白衣幽灵对了一招,各自退开。白衣鬼魅望着赵、王二人,冷哼道:“手下败将,来此作甚?”白衣幽灵冷笑道:“莫非还想来找我报仇么,就凭你们?”
赵、王二人瞧见屋顶两个白衣人一模一样,吃了一惊,惊疑道:“你们……怎生今日成了两个玉面蝴蝶?莫不是我们喝醉了?”白衣鬼魅叱道:“什么两个?全天下便只有我一个玉面蝴蝶!”白衣幽灵怪笑道:“连我都不认得了?似你们这般老眼昏花,留在这世上还有何用?不如早早躺进棺材里去吧。”
赵、王二人眉头一皱,怫然道:“今夜我们只捉玉面蝴蝶,不相干的朋友还是莫要来蹚这趟浑水。”白衣鬼魅傲然道:“想要捉我?便来试试。”白衣幽灵不屑道:“想要捉我?痴人说梦。”
赵总镖头怒道:“管你们谁才是玉面蝴蝶,料来你们中的另一个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今日便将你们一并捉了,为江湖除害。”正要跃起,却被王老爷子一把拉住。王老爷子摇头道:“赵兄弟切莫因为一时怒气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了好人,否则我们与那玉面蝴蝶又有何异?”赵总镖头问道:“王老哥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