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得盏茶功夫,紫金山映入眼帘。白衣幽灵真气似有些不足,身法陡地慢了下来,被白衣鬼魅甩开四五丈远。白衣幽灵奋力追赶,二人距离却丝毫不见缩小,反有渐大之势。又奔得片刻,紫金山已近在眼前,白衣幽灵竟被落下十一二丈。
白衣幽灵眼见取胜不得,调转方向,折身往山下树林奔去。白衣鬼魅觉察到身后异常,大喝一声:“赢不过便要跑吗?留下你的头来!”止住脚步,回身去追白衣幽灵。两人一前一后,又跑出百十丈远,眼见白衣鬼魅就要追上白衣幽灵,白衣幽灵蓦地一掌倒拍而来。
白衣鬼魅只觉这一掌与先前大不相同,掌风炽热催人,如若熔炉,迫得人气息一窒。他奔走太疾,收不住势,只得猱身迎上,硬拼一掌。白衣幽灵这一掌刚猛无俦,催人窒息,一招击出,身子好似万仞高山,岿然不动。白衣鬼魅却被震得向后飞出,胸腹间气血翻滚不定,“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不至跌倒。
忽听身后有人呼喝一声,寒意掠至,白衣鬼魅不及细想,向右跃出,哪想右侧一根树枝倏然弹至。白衣鬼魅只道右边设有埋伏,忙向左避,左侧却早有一把大刀挡住去路。白衣鬼魅大急,要待向前,白衣幽灵迎面拍来一掌。白衣鬼魅哪敢再与之硬碰,只得往右而逃,却见一杆银枪自右边疾刺而来。他身受重伤,心中又慌乱不堪,哪里躲避得了,未及反应,已被那杆银枪架在了脖颈之间。
白衣幽灵缓缓卸下脸上白玉面具,正是上官飞云。那使银枪的自然便是杨碧影,拿刀的是李珲,身后那呼喝之人则是姚琨。只听一人拍手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玉面蝴蝶,你早该料到会有今天。”那人从一棵大树后缓缓走出,却是上官子吟。
李珲喜道:“玉面蝴蝶行窃多年,今日总算被咱们捉住了。子吟,真有你的。”玉面蝴蝶啐了一口血沫,冷哼道:“若不是你们用此诡计,我岂会被擒?哼,一帮无耻小人,有本事便与我正大光明地比试一场。”上官子吟微笑道:“你不必激我。兵者,诡道也,只知一味逞勇好斗,那是莽夫所为,更何况,对付你这种梁上君子,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
上官飞云问道:“子吟,你怎么如此笃定玉面蝴蝶会与我比试轻功?方才我真怕他不中计。”上官子吟笑道:“玉面蝴蝶生性自负,否则他也不会在行窃之前以蝴蝶暗器示人,还特地穿着白衣。因此,我便教大哥扮作他的模样,与他斗个平分秋色,还让赵、王二位镖头故意认错你们,借此激怒于他。似他这种骄矜之人,必将此作为奇耻大辱,亦会把你视作眼中之钉。此时你只要提出任何要求,他必会答应。”
玉面蝴蝶见上官子吟将自己的心性分析得如此透彻,心中又寒又怕。上官子吟又道:“不过我倒是高估了玉面蝴蝶,从他方才那几招便可知道,他的武功差大哥太多了。其实只用大哥一人,便可将他拿下,根本用不着此计。”玉面蝴蝶斜睇上官飞云,冷笑道:“凭他一人?”上官子吟微微笑道:“是与不是,你最清楚。”玉面蝴蝶闷哼一声,闭口不语。
杨碧影忽然喝道:“老实交代,你与西域魔教是何关系?”众人大惊,齐声道:“西域魔教?”上官飞云诧异道:“魔教不是在十八年前昆仑山一战就彻底灭亡了么?”
那魔教原名陌教,远在天山,本来与华夏大地互不相犯。百余年前,不知何故,陌教骤然发难,意图吞并华夏武林,西北某些门派首先遭难。中原、江南等各大门派遂奋起反抗,自此双方交战不断,血流成河,浮尸遍野。因为陌教行事诡异,出手狠辣,华夏武林便将取其谐音,唤作魔教。
杨碧影沉声道:“魔教在十八年前灭亡不假,但方才玉面蝴蝶与飞云对的那一掌,乃是魔教正宗的‘六道轮回掌’。”上官子吟脸色微变,问道:“杨伯伯,你可看清楚了?”杨碧影道:“必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