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前尘往事(2)

云影决 觞茗先生 3896 字 2个月前

何不鸣道:“想必秦兄弟你就是在那时爱上喝酒的罢。”秦空随手拿起一坛酒,自顾自地饮了一口,道:“不错,与其终日里对着那些令人生厌的面孔,不如以酒解愁,醉生梦死,这样就瞧不清他们,也想不起那些令人难过的往事了,酒当真是个好东西啊。”

上官飞云料定秦空心中必定悲苦万分,唯有借酒逃避,不由心有所感,低声吟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秦空大笑道:“太白自称酒中之仙,自以为深知酒性,写下这千古名句,流芳百世。世人愚昧,只知追捧效法名句,却哪里想过名句并非至理,说的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一味相信诗中所言只会误人误己,对美酒产生偏见。酒兄啊酒兄,你虽得太白所爱,却被他一句醉话害苦喽!”

何不鸣哈哈笑道:“秦兄弟是借酒消愁,俺却是靠打架消愁,不管俺有什么烦心事,只要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就都烟消云散了。秦兄弟,你今日当着众人的面答应要和俺打一架,可不能反悔啊。”秦空笑道:“这个自然。”何不鸣双眼一亮,道:“改日不如撞日,不如咱们现在就打上一架,如何?”

秦空摆手笑道:“难得今日来酒窖里畅饮一番,莫扰了酒兴,打架的事还是改日再说。”何不鸣道:“俺知道秦兄弟喝一分酒,‘朝秦暮楚剑’便强上一分,今日喝了这么多酒,正是打架的好机会。”秦空侧过身去,只顾抱坛痛饮,左臂连摆,口中含糊道:“不打不打,今日不打。”

何不鸣深知秦空嗜酒成性,嘿笑道:“如此美酒,若再让秦兄弟喝下去,只怕三五日内你仍回味于酒香之中,不能自拔,什么事都不想做,这一架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不管那么多了,今日事今日毕,秦兄弟,俺来了。”伸手向秦空手中酒坛抓去。

秦空正喝在兴头上,哪有心思顾得何不鸣,脚下微微一动,避了开去,手中美酒却不离口。何不鸣探臂而出,去挑酒坛。秦空不慌不忙,身体后仰,一脚支地,一脚悬空,右手高举酒坛,美酒自坛中倾出,尽数落入口中。何不鸣忍不住赞道:“好一招‘醉仙望月’。”上官飞云亦在心中暗赞:“秦大哥这一避,端的潇洒。”

秦空挥舞左臂,示意何不鸣莫再打了。何不鸣如孩子般撒赖道:“秦兄弟,你今日若不跟俺打架,俺就一直这样缠着你。”一手去夺酒坛,一手去拍秦空胸口。秦空姿势不变,身子蓦地向后弹开三尺。上官飞云只觉一股热浪从面前漫过,心道:“何伯用上‘炎掌’了,秦大哥武功虽高,但若再是这般只顾喝酒,一味避让,情况怕是不妙。”

只听何不鸣笑道:“哈哈,秦兄弟,这下俺定能拿下你手中酒坛。”上官飞云循声瞧去,见秦空背临酒架,已避无可避。他本以为秦空如此嗜酒,定不会将手中美酒轻易交给何不鸣,兴许会被逼得还招。不料秦空竟将酒坛抛出,笑道:“拿去吧,老疯子。”这一抛大出何不鸣的意料,竟将其阻得一滞。只听“喀喇”一声,酒坛被何不鸣击碎,不见一滴酒水溅出,原来坛中酒水已被秦空饮尽。秦空长笑声中,早已拍开另一坛美酒,去一旁牛饮起来。

何不鸣势在必得的一招却只拿下个空酒坛,求胜心暴涨,道:“秦兄弟,俺可要动真格了,你千万小心。”身体“嗖”的一声窜出,掌势果然强了不止一倍。秦空苦着脸道:“老疯子,你也太扫兴了,想舒舒服服喝个酒也不行。”何不鸣笑道:“只要你陪俺痛痛快快打场架,俺保证你能舒舒服服地喝酒。”秦空叹道:“若无美酒,何来心思与你切磋?”兀自只顾喝酒躲闪,却不还招。

上官飞云心中暗觉好笑,忖道:“何伯与秦大哥,一个是武痴,一个是酒痴,当真可爱得紧,难怪他俩能成为生死之交。可此时二人心思不一,这般下去,何伯固然打不痛快,秦大哥怕也喝不舒服。”

何不鸣内力深厚,“炎掌”更是独霸武林,便是上官孤峰都得忌惮三分,几个回合下来,何不鸣愈斗愈勇,秦空一心二用,又不肯还招,渐处下风。酒窖内本就密不透风,何不鸣连使“炎掌”,一时间炎气弥漫,温度渐涨,上官飞云额头竟隐隐渗出汗来。

秦空叫道:“老疯子,莫再使用炎阳真气了,否则满窖的酒怕要给你弄馊了。”何不鸣道:“俺可不管那么多,秦兄弟快拿出真本事来,这般打法,还什么意思?”秦空知道倘若与何不鸣当真动起手来,千招之内难分胜负,但若不与他切磋或是故意相让,又怕他会一直这般纠缠不休,心中矛盾不堪,哭笑不得。

何不鸣只想逼得秦空使出真功夫来,“炎掌”连舞,炎阳真气愈使愈烈。上官飞云修习“炎掌”虽已有一年之久,但毕竟年幼,又无高手从旁指点,此刻见何不鸣将“炎掌”使得如此娴熟,诸般变化全是他见所未见,想所未想的,心中不由连声称赞。

蓦地,只听何不鸣大喝一声:“呔!”一掌直取秦空胸口,秦空伸臂一架,隔了开去。何不鸣这一掌虽未出全力,却是蓄势待发,刚猛无俦,秦空心不在此,分明挡得有几分吃力,虽避开了招式,不想却将何不鸣的掌势带向身侧的酒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