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云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上官子吟和杨婧伊还道他遇见危险,甚是担心,这时见他回来,杨婧伊不禁喜极而泣。上官飞云将往事一一讲来,杨婧伊听得泪流满面,啜泣道:“原来上官叔叔年少时的遭遇竟如此凄惨,叔母和雪姐姐都离他而去了,还要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刀剑相向。婧伊每次念及先母,都很是难过,上官叔叔只怕还要痛苦百倍。”
上官子吟叹道:“世人皆道华夏武林和陌教争斗百年,一定仇深似海,想不到竟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起。我原以为昆仑山之战是双方不得已而为之的殊死之战,原来是爹爹有意而为之的终结之战,爹爹早就有意平息争斗了,看来我一直都会错意了。”
上官飞云瞧他神色有异,心事重重,问道:“子吟,你怎么了?”上官子吟默然道:“这些往事,爹爹从未跟我们提起过,我听了一时间心中有些难过。大哥,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忙了许久,也该累了。婧伊,劳烦你照顾好大哥。”
杨婧伊关心道:“子吟哥哥,你当真没事么?”上官飞云安慰道:“子吟,我与你一样难过,但往事已矣,咱们总不能一直沉溺过往,未来日子还长,没什么事是咱们兄弟俩不能一起扛过去的。”
“大哥的口才真是越来越好啦。”上官子吟哈哈一笑,道,“你们放心,我理会的,只是心头有些堵,想一个人静一静,待那些事情想明白了,自会回来。”说罢,摆了摆手,示意二人无需担心,转身去了。
上官飞云将湿衣脱了放在火堆边烤干,杨婧伊早已替他烤好一尾大鱼。上官飞云狼吞虎咽,大赞好吃,杨婧伊莞尔道:“婧伊手艺平平,做不来什么珍馐美馔,只因飞云哥哥又累又饿,才会觉得好吃。飞云哥哥,你慢点吃,当心被鱼刺扎着。”
上官飞云边吃边道:“只要是婧伊做的,在我瞧来,都是人间美味。”杨婧伊面上一红,心中绮念丛生,暗暗道:“飞云哥哥你可知道,若你喜欢,婧伊愿日日为你烧水做饭,侍候枕席。”忽又觉得这念头大失矜持,顿时羞得双颊滚烫,红透耳根,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上官飞云见她久久不语,问道:“婧伊,你怎么不说话了?”杨婧伊面上红潮未褪,慌道:“哦,我在想上官叔母,能配得上上官叔叔那般英雄的女子,一定不简单。”上官飞云叹道:“是啊,每次爹爹提起娘亲时,总说娘亲是女中豪杰,是天底下最温柔、最贤惠的女子,爹爹说娘亲跟着他受了太多的苦,他亏欠娘亲太多,对不起娘亲。”
杨婧伊幽幽道:“你们不明白女儿家的心事,女子一旦有了心爱之人,即便是为他而死,也会觉得是快乐的。上官叔叔和上官叔母伉俪情深,何来‘亏欠’之说?上官叔母是不会怪他的。”
“话虽如此,但娘亲的死始终是爹爹的心结,这是身为一个男子的责任所在。”上官飞云望着杨婧伊,正色道,“婧伊,我上官飞云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心爱之人,绝不会让爹爹的悲剧再发生在我身上。”
杨婧伊心儿怦怦直跳,低声道:“飞云哥哥的心爱之人……”上官飞云一把拉住杨婧伊的柔荑,犹豫道:“婧伊,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说了又怕惹你不高兴。”杨婧伊只觉上官飞云的手温暖而有力,俏脸微微泛红,她隐隐觉得此事非同寻常,道:“飞云哥哥但说无妨,婧伊绝不生气。”
上官飞云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了极大决心,涨红着脸,缓缓道:“我想此番回到金陵,就向杨伯伯……提亲,求他将你……将你许配给我,不知婧伊是否愿意。”杨婧伊听到“提亲”二字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都热了起来,呼吸也不由变得急促,心中似有一只小鹿乱撞,又是欣喜,又是不安,又是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