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翎道:“当年的御剑长老醉心于剑道,昔年修炼之时过于冒进,心魔陡生,于走火入魔之际悟出一门剑法,名叫‘失心剑诀’。这门剑法需得调用人体的一切负面情绪,聚为心魔,方能发挥真正威力,一旦施展开来,敌我不分,失心狂乱,厉害至极。”燕雨柔讶然道:“这不是邪门武功么!”
凌翎道:“御剑长老知道此剑法有违道义,但他执着于武学巅峰,又不忍这么厉害的剑法失传,平日虽从未当众使过,但私下里仍修炼不辍。那时强敌在前,御剑长老顾不得其他,便要将这门剑法教授给了众弟子。砺剑长老又说,砺剑门有一种酷刑,叫‘乱神五音’,虽只是惩戒之法,却不啻于一门厉害的武功。这种刑法需五个人共同施展,分居宫商角徵羽之位,结成阵法,将罪人围在其中。操阵之人持五行之器,屈指弹作成音。五行之器成五种不同音色,对应人体五脏,音起则阵中之人五脏气血震颤,直至五脏俱毁而亡。人数翻倍,则威力翻倍。这种酷刑专门用于惩戒十恶不赦的弟子,行阵之人心念稍有不坚,极易被五音反噬,牵动经脉脏腑,身受重伤,故而此法绝不轻施,门派中也并无多少人知晓。”
“这两种武功固然厉害,却都是伤人伤己的法子,只怕到时敌人未灭反倒先被自己人重伤了。恰好藏剑门有一位弟子,乃杏林世家,家中有一种祖传的调气之法,可放缓气血流动的速度,以此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但这种调气之法不可久用,否则气血滞涩,反而伤身。那名弟子拜入名剑阁后,用修炼真气内功的方法对家传之法加以改进,无意之中竟能使气血凝滞不动,拳掌加身而不觉痛楚,刀剑入体而不见血流,可如此一来,对身体的伤害就更大了,运功稍久便性命不保。那名藏剑弟子以身试险,发现运起此功法后,可不受乱神五音的影响,不由大喜,名之曰‘绝气心法’。”
“藏剑长老于危急关头别出心裁,提议将这三种险之又险的武功融为一套阵法。阵中之人需全部运起‘绝气心法’,停滞气血流动,一部分人在外弹奏‘乱神五音’,扰乱敌人经脉五脏的气血,一部分人在内施展‘失心剑诀’,与敌人拼个玉石俱焚。哪个位置的弟子身亡了,便再由其他弟子补上。那时,门派上下全都报了必死的决心,便将这套阵法命名为‘决死杀阵’。”
燕雨柔叹道:“原来决死杀阵竟是这样来的,那后来呢?三位长老不是推测说那批南疆人过几日就会再来吗?短短几日时间,名剑阁诸人又岂能将这三种武功尽数学会?”
凌翎道:“‘绝气心法’本是出自医道,修炼起来并不费事,只不过掌握的程度不同罢了。内功深厚者,能使气血停滞的时间长些,内功浅薄者,时间短些。‘失心剑诀’原为御剑长老走火入魔之际所悟,只要能引发心魔执念,便可威力大涨,有的弟子功力不到,便故意运岔气息,强迫自己走火入魔。最难的却是那‘乱神五音’,非通晓音律之人不可发挥其真正威力,全派上下只找出十来个弟子。”
“三日之后,酆都大帝率人杀来,众弟子祭起‘决死杀阵’,前赴后继,奋勇杀敌,终将黄泉冢一脉斩于剑下。那酆都大帝何其厉害,却也只在阵中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名剑阁虽然得胜,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全派上下死伤过半,精英弟子伤亡十之八九,有的死于敌人之手,有的死于‘失心剑诀’,有的死于‘乱神五音’,有的死于‘绝气心法’,惨烈至极。藏剑长老不幸战死,砺剑长老因‘绝气心法’运转过久,下半身再也动弹不得,唯独御剑长老全身而退,还一剑枭下了酆都大帝的首级。可当他从‘失心剑诀’中清醒过来后,发现许多同门竟是死于自己之手,愧疚之下仰天狂笑,笑着笑着便拔剑自刎了。”
“不醉散人醒来后,得知事情经过,不禁扼腕恸哭,命人厚葬死去的门人。因这门阵法伤人伤己,太过惨绝,不醉散人将其列为门派禁术,不得掌门之令不许妄自使用,那三种武功也被封存起来,不再于门派中交流传授。即便是后来的陌教之乱,历代掌门也未曾启用这些功法。也正是自那一战之后,名剑阁人才凋零,不复往昔。”
秦空诧异道:“翎妹,你说的这些往事,有的连我都不知晓,你是如何得知的?”凌翎盈盈道:“女孩子家本就喜欢打听一些奇闻轶事,而且这些事情大多在书楼的《名剑阁年纪》中都有提及,秦大哥心不在此,自然不知。”秦空朗笑道:“不错,读书什么的最是麻烦,那座书楼我是从来都不去的,还是喝酒好啊。”言罢,拿起酒葫芦举头啜了一口。
上官飞云忽道:“秦大哥,决死杀阵如此厉害,你们是如何破解的?” 秦空微微一笑,说道:“名剑阁禁术岂是说破就能破的?我和翎妹身陷其中,险些丧命,幸好有老疯子相助,才得以脱阵而出。”何不鸣不屑道:“决死杀阵的确不容小觑,但俺瞧着却也没翎丫头说得那般厉害。秦兄弟那日未尽全力,否则凭咱俩合力,量那破阵也奈何不了俺们。”
秦空摇头叹道:“决死杀阵需得报着必死决心,方显威力。宁、雷二位师兄和三位师叔只是奉了裴师兄的命前来捉拿我而已,你以为他们甘愿为了一个叛徒失了性命?倘若他们真以性命相搏,便是再有两个你和我,也不是此阵的对手。”何不鸣悻悻道:“反正你那日就是不肯正面迎击,只顾着破阵逃脱,忒不爽快,这可不像你秦兄弟的风格。”
秦空喟然道:“我虽然已不再是名剑阁的人,但身上终归还流着名剑阁的血,同门之间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何不鸣哼了一声,埋怨道:“秦兄弟拿他们当同门,他们却拿你当叛徒。那日咱们从决死杀阵逃脱,他们还当咱们怕了他们,仍旧纠缠不休!嘿,这帮贼厮鸟,就该给他们些颜色瞧瞧,否则他们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秦兄弟你就是心软!”
凌翎霁颜道:“何大哥已与他们交手数次了,他们的武功又岂能入得了何大哥的法眼?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非秦大哥心软,一味避而不战,何大哥哪有机会前往东瀛,见到东瀛第一高手?” 上官飞云讶然道:“何伯你们去了东瀛?”
何不鸣道:“不错。秦兄弟愈是不肯对他们下重手,那帮贼厮鸟愈是得寸进尺,对俺们穷追不舍。后来秦兄弟不胜其烦,咱们三人便搭乘一条商船去了东瀛。到了东瀛,俺遍访当地高手切磋。那些家伙拿着长长的太刀,武功路数和咱们华夏大不相同。刚开始俺还觉得新鲜,但时日一久,便觉无趣了。后来,俺听说在有个名叫岩流岛的地方,隐居着一个大剑客,是公认的东瀛第一高手,名叫佐佐木武藏,俺便拉了秦兄弟和翎丫头前去,要会一会他。”
“刚到岛上,就有个黑衣剑客跳了出来。那剑客手上的太刀和比他身子还长,二话不说就向俺劈来。俺本以为既然他武器巨长,招式必定迟滞寡变,以力量取胜,孰料他的剑招竟迅捷无比,变化多端,刀上的劲力忽而缓柔似水,忽而侵略如火,忽然厚重若山,忽而轻灵比风,忽而又变得缥缈虚无,让俺捉摸不透。俺与他拆了一百多招,那黑衣人仍不见丝毫败像,俺心中又惊又喜。蓦地,远处林中响起了一声长啸,那黑衣人闻声疾退,瞬间隐没于林中不见了身影。那啸声中气十足,声音虽然低沉,却好似一把锋芒内敛的利剑。俺和秦兄弟对望一眼,心道这岛上只怕还有其他高人,便循声向那片林子走去。”
“树林深处有两间简陋的小木屋比邻而居,屋前站着两人。一人身着灰袍,眼窝深陷,体型枯瘦如柴,一脸疲态,瞧着不过才不惑之年,却满头白发。另一人正是方才那黑衣剑客,他站在灰衣人身后,抱剑而立,低头垂目,一语不发。那灰衣人跟黑衣剑客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东瀛话,黑衣剑客头不敢抬,只是不住点头躬腰,神色甚是恭敬。待那灰衣人说毕,黑衣剑客才向我们说道:‘主人要我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来复仇的?’说的居然是华夏语言。俺好奇不已,便问:‘你怎知俺们是华夏来的?’黑衣剑客道:‘主人神机妙算,瞧你们穿着打扮便知究竟。’俺又问:‘你一个东瀛人,怎么会说华夏话?’黑衣剑客道:‘主人问你的问题,你们还未回答,快说,否则我便不客气了。’俺道:‘俺是来找佐佐木武藏比武的。’黑衣剑客向那灰衣人说了,灰衣人吩咐了几句,摆了摆手便进屋去了,黑衣剑客道:‘我家主人早已封刀多年,此生再也不会动武,你们走罢。’”
“俺大喜道:‘原来你家主人就是东瀛第一高手!他虽已封刀归隐,但与俺切磋两招又有何妨,又不是让他重新踏足江湖?’说着,俺就向那木屋走去。黑衣剑客喝道:‘大胆!’抽出太刀,向俺刺来。俺哈哈一笑,与他斗在了一起。有了前番的交手经历,此次交手俺游刃有余,不出五十回合,俺便渐渐占了上风。便在此时,地上的落叶陡地飞散开来,十多个赤衣蒙面人从地底破土而出,向俺和黑衣剑客撒出一大把暗器。俺惊奇不已,心想:‘这些人怎地从地下冒出来了?’后来俺才知道,那群赤衣蒙面人在东瀛被唤作‘忍者’,专司行刺暗杀,最擅长隐匿行踪。”
“俺挥掌将那些暗器震了开去,忽然又有一名忍者从木屋侧面的落叶里窜起,直奔窗户而去。黑衣剑客大喝一声,顾不得向他射去的暗器,折身奔向屋侧的那名忍者。还未靠近窗户,便有无数寒星封死了窗户四周——忍者破窗入屋是假,借此布下陷阱要那黑衣剑客的命才是真正目的。黑衣剑客虽然深知此理,却不退不避。那忍者一半身子已窜进了窗户,但见寒光一闪,下半截身子随着一串鲜血凌空飞起,黑衣剑客却也身中数枚暗器。那群忍者忽又掷出许多弹丸,弹丸落地,腾起漫天烟雾,发出刺鼻气味。俺一闻便知那烟雾有异,急忙退开。那群忍者趁着烟雾掩护,向木屋潜去。黑衣剑客身形抢出,立于屋门之前,挥舞太刀,将一众忍者尽数逼退。忍者们一分为二,一部分从正门进攻,一部分从窗户进攻,黑衣剑客分身乏术,彼此奔波。他先前跟俺交手,本就耗费了不少内力,后来又中了暗器,那暗器上喂有毒药,行动愈快,发作愈快。黑衣剑客几番激斗之下,渐渐不支,被那群忍者刺中数刀,血流如注。”
“俺和那黑衣剑客两次交手,早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又见那群忍者尽使些下三滥的招式,好不要脸,便上前相助。秦兄弟和翎丫头想必也看不惯他们的伎俩,亦施以援手。俺们三人与黑衣剑客联手,不消片刻,便将那群忍者斩尽杀绝。灰衣人从木屋内出来,黑衣剑客见了他,立马垂下头,单膝跪倒在地,一句话尚未说完,便晕死过去。灰衣人扯下黑衣剑客的衣服,手腕一翻,一柄百炼精钢的匕首已持在手中,刷刷几下,便将黑衣剑客皮肉中的暗器起了出来。俺道:‘他的毒性已深入血脉,不将毒素逼出体外,只怕性命难保。’便将掌心抵在他的胸口,渡入真气助他逼毒。黑衣剑客虽已晕厥,但体内真气却运转如常,而且似有灵性,感受到我的炎阳真气后,便与我的真气交融在一起。两股真气合力,不到盏茶的功夫,就将他体内的毒素尽数逼出体外。”
“黑衣剑客醒过来后,蓦地跪倒在地,‘咚咚咚’冲俺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倘若有需要我宫本小次郎的,阁下尽管开口。’那灰衣人也向俺深深鞠了一躬,说了几句话。小次郎说道:‘我家主人说,他非常感谢你救了他和我的性命,可他现在却一无所有,如此大恩竟无以为报,实在愧疚万分。’俺笑道:‘俺不要别的什么回报,你家主人不是东瀛第一高手么,俺只想和他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小次郎跟他主人说了,灰衣人沉默半晌,方才回应。小次郎转述道:‘我家主人说他本已答应妻子,此生再不动武,但咱们东瀛武士不愿欠人恩情。若你们能再帮他一个忙,事成之后他便与你酣战一场,他相信妻子也是可以理解他的。’”
燕雨柔失笑道:“这个佐佐木武藏真是奇怪,你们于他有救命之恩,他报答不了却也罢了,竟得寸进尺反要你们帮忙。”何不鸣笑道:“只要能和他切磋,莫说是一个忙,十个忙俺也愿意。俺问他是何事,小次郎道:‘你们来自华夏,想必对华夏人情风土甚是熟悉。主人想请你们去华夏帮他找一样东西,那东西名叫凤羽草,在华夏西南大山中的一个洞窟里。京都府的本能寺中记录有那座洞窟的大致方位,主人修书一封,你们可携之前往本能寺,找寺院主持讨要地图,问明方向。’”
燕雨柔愕然道:“你们是来找凤羽草的?”何不鸣大眼一瞪,怪道:“小丫头你也知道凤羽草?”秦空哈哈一笑,曼声道:“若我猜的不错,凤羽草便在这座洞窟之中。如此甚好,省得我和翎妹再跟着老疯子奔波受罪了。”何不鸣大笑道:“白白跑了几十个洞窟,今日总算找到啦。”上官飞云涩声道:“实不相瞒,我和燕姑娘此行也是为了凤羽草。凤羽草在这洞窟不假,却被影子抢走了。”
何不鸣又惊又怒,厉声叱道:“又是影子!”秦空喟然道:“天意如此。”凌翎惋惜道:“秦大哥,武藏的妻子再也醒不过来了么?”秦空摇头叹道:“若还有别的办法,武藏也不会托我们来找凤羽草了。”燕雨柔道:“原来武藏找凤羽草是要救他的妻子。翎姐姐,武藏的妻子患了什么寒疾吗?”凌翎幽幽道:“他的妻子受了极重的内伤,这内伤正是被武藏亲手种下的。”燕雨柔忍不住“啊”了一声,惊道:“这却是为何?”
凌翎道:“武藏的家族曾是东瀛最有名的武学世家,提起佐佐木一族,东瀛武士无不侧目。可是至他曾祖那一辈,因被仇家暗算,自此门庭衰落,一蹶不振。武藏自出生时,就担起了复兴家族的使命。他本就天赋异禀,又刻苦勤奋,十五岁时将家传的‘五方太刀诀’和‘五轮术’内功融会贯通,十七岁时自创‘燕返二天流’刀法,二十岁武功大成,挑战东瀛各大门派高手,无一败绩,佐佐木一族终于重现往日辉煌。但武藏却不满足,他争强好胜惯了,执着于追求武道极致,兀自不断向黑白两道的高手发起挑战,因此得罪了东瀛不少势力,结怨颇多。他的妻子良言相劝,让他收手,但武藏一心想成为东瀛第一剑客,丝毫不知收敛。武藏的仇家明里不是他的对手,便在背地使些卑劣手段。不几年,他的父母双亲、兄弟姐妹相继遭人暗算,武藏大怒之下,将对方满门上下尽数杀死,自此得了‘东瀛剑魔’的称号。大仇得报后,妻子劝他退出武林纷争,金盆洗手,武藏不愿如此。又过了两年,他的一对儿女也被仇人杀害了,武藏还未探清是何人所为,一天晚上忽然有个黑衣蒙面人潜入府上。武藏只道是杀害儿女的凶手,盛怒之下不由分说,一刀刺中了蒙面人的心脏。”
“刀才入体,就听一声娇哼,声音甚是熟悉,武藏急忙撤住招式。刀势虽止,刀气不绝,透体而过,黑衣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武藏赶上去扯开面巾,那黑衣人不是别人,竟是他的妻子。妻子奄奄一息之际,道出缘由。原来妻子自儿女死后,已然心灰意冷,痛不欲生,起了自尽之念。但她又恐自己死后武藏被仇恨和名利所缚,变本加厉,最终死于刀剑之下,便想着以死来感化武藏。武藏得知真相后,悲痛欲绝,用尽全部内力护住妻子心脉,总算保得妻子一口气息,可妻子却再也醒不过来了。武藏痛苦之余,细想一生得失,虽然复兴了家族,练就了绝世武功傲视东瀛,却失去了自己的至亲之人。他对妻子本就用情极深,一夜之间竟白了头发。他因为武功得到了一切,也因此失去了一切,悲痛之下发誓此生再不与人动武。过了几日,武藏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的堂弟,弃剑封刀,带着他的妻子踏上了求医之路。他的妻子受的是极深的内伤,武藏虽然寻遍了东瀛所有名医,用尽了各种珍贵药材,却都无济于事。”
“武藏昔年纵横江湖之时,与本能寺主持交好,曾听主持说本能寺早年有位僧人,云游华夏大地时,发现西南凉山之中有种异草,果实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每逢开花结果之时,植草周边数里之地气温陡升,实乃世间罕见。武藏万般无奈之下,心存侥幸,只盼凤羽草能救醒他的妻子。但那凤羽草每六十年才开花结果,武藏只得隐居在岩流岛上,每日靠内力勉强维持着妻子的性命,静待凤羽草开花结果,这一等就是十一年之久。凉山与东瀛相距万里,武藏的妻子多年昏迷不醒,武藏本就担心妻子受不得长途奔波,正愁如何前往华夏寻找凤羽草,恰好遇见了我们,便将这寻药之事委托给我们,甚至不惜违背誓言,答应何大哥事成之后与他较量切磋。”
凌翎将其中缘由娓娓道来,燕雨柔听罢,忍不住叹道:“这个佐佐木武藏早年虽然任性妄为,好勇斗狠,做了许多错事,但妻子受伤之后,他能抛却名利,弃剑归隐,殊为不易。虽说是因为误伤了妻子,心中愧疚,但若非对他妻子情深意切,是断不会将自己毕生追求放弃的。拿得起放得下,乃大丈夫所谓,本姑娘倒有些佩服他了。”
何不鸣悻悻道:“如今没了凤羽草,武藏想必也不会和俺切磋了。”秦空道:“老疯子你也不必气馁。东瀛岛国不过弹丸之地,远非咱们华夏这般地大物博,他们那边医不了武藏的妻子,不代表咱们这边也医不了。”凌翎欣喜道:“秦大哥,你有办法救武藏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