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云道:“昨晚我修炼炎阳真气至深夜,有些疲乏,这才醒得晚了。”燕雨柔眨了眨眼睛,目光中满是狡黠之色,笑道:“你不老实!我瞧你明明就是一只大懒虫,却偏要找借口来掩饰,不然你脸红什么呀?”她却不知,上官飞云之所以面色泛红,只因嗅到了燕雨柔的素手在他鼻尖上留下的清香而已。
上官飞云不料自己脸上的这些细微变化竟被燕雨柔瞧见,心中微微有些慌乱,强作镇定道:“在下若有半句虚言,教我——”燕雨柔截口笑道:“你这呆瓜,没由来的赌什么咒,发什么誓?好啦,本姑娘信你便是。那你跟我说说,你的炎阳真气练得如何了?”
“你瞧。”上官飞云抬起右掌,使出一招“业火焚心”,似拍似打,轻轻向燕雨柔推去。燕雨柔知道上官飞云只是演示,便不避让,手掌果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掌风激得她两鬓秀发纷纷飘起,上官飞云却“咦”了一声。
燕雨柔问道:“怎么啦?”上官飞云奇道:“昨晚我明明已练成了第一层,为何此时却提不起炎阳真气了?”燕雨柔道:“那日你和项天啸交手时,我离你虽然尚有距离,亦能感受到你掌风里的炎炎热气,方才这一掌却只有劲风,不见半分灼气。”
上官飞云细察体内真气,经脉之中只有寒雪真气来回游走,再往丹田一探,竟探不到一星半点的炎阳真气。上官飞云大惑不解,愕然道:“怎会如此?昨晚练成的那些炎阳真气怎地都不见了?”燕雨柔本想趁机捉弄他一番,但见他神情严肃,不似作伪,安慰道:“兴许是你内伤太重,昨晚练气之时精神有些恍惚,错把普通真气当成了炎阳真气罢。”
上官飞云拧眉道:“昨晚我修炼完毕,的确感觉有些疲累,却也不至分不清寒雪真气和炎阳真气。”燕雨柔淡淡道:“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那也没什么,昨晚练的炎阳真气没了,今日再练便是,只要你坚持不辍,总会练成的。”上官飞云虽是满腹疑惑,但心想燕雨柔所言不差,便将此事搁置一旁,不再去想。
燕雨柔微笑着问道:“呆瓜,我让你想的武功招式怎么样了?”上官飞云如实道:“我对燕姑娘的招式套路不甚了解,是以并无进展。”燕雨柔佯装生气,轻轻哼了一声,嗔道:“我瞧你根本就没有把本姑娘说的话放在心上。”上官飞云忙解释道:“燕姑娘,在下所言——”
“又要赌咒发誓吗?你这呆瓜呀,真是开不得半点玩笑呢。”燕雨柔笑着递给上官飞云一个油纸包,笑声犹如银铃般清脆悦耳,“这是一品斋的小吃,先将就着填饱肚子,待到了大一些的城镇,咱们再去客店吃些好的。”上官飞云接过油纸包,道了声:“多谢燕姑娘。”他被燕雨柔几番捉弄,却并不着恼,反而觉得燕雨柔分外可爱,心道:“我与婧伊在一起时,虽也快活,但凡事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逾礼之处。与燕姑娘在一起时,却十分放松,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一般。”
二人在船上无事,待上官飞云吃罢,又钻研起武功来,一旦沉溺其中,便不能自拔。不觉间,日头偏西,夕阳从山峡的缝隙间斜照在江面上,江水一半澄碧,一半赤红,正应了白居易所写的“半江瑟瑟半江红”。
燕雨柔的小脸被残阳染得红彤彤的,艳若桃花,更衬得她千娇百媚,不可方物。上官飞云怔怔地瞧着,痴了一般。燕雨柔面上一红,更增秀色,娇嗔道:“喂,臭呆瓜,你的眼睛贼兮兮的,瞧什么!再不老实,信不信本姑娘用今天才想出来的剑法刺你几个透明窟窿。”
上官飞云回过神来,歉然道:“燕姑娘见谅,是在下失礼了,只因你……你……”燕雨柔螓首一歪,奇道:“我怎么啦?”上官飞云本想说:“你太好看了。”此刻却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燕雨柔急道:“我到底怎么啦?你若再是不说,本姑娘可真不客气啦。”说着,抽出柔肠剑比划两下。上官飞云意欲岔开话题,便道:“燕姑娘若真想试一试招式的厉害,咱们不妨去岸边试上几招。”燕雨柔微笑道:“好呀。”
上官飞云将船靠岸,两人携剑下船,试起招来。他们创出的招式并非单独对敌使用,却是需要双剑合璧,互相配合。二人你一剑、我一刺,初时尚有些生疏,后来配合默契,犹如一人施展,剑招中的破绽尽被对方掩去,极是厉害。待得练罢,二人早已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