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云心神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船妇愁眉苦脸,来回踱步,忽然说道:“公子,要不你抱着姑娘试试罢。”上官飞云奇道:“这是何意?”船妇道:“那年冬天下着大雪,我和我男人去湖上凿冰捕鱼,不小心失足掉在了冰窟窿里,衣服和火折子都湿透了,险些被冻死,最后只好脱光了衣服搂在一起,互相取暖,方才保住了性命。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权且一试,但愿有用。”
上官飞云被船妇一语点醒,心道:“是了,先前曾听海晏村的前辈们提起过,当年华夏武林与陌教大战时,有的前辈遭了陌教的暗算,身中剧毒,被逼落雪谷,无法通过内功御寒,为了活命,只得赤裸身子抱对取暖。可燕姑娘是女儿家,这般极是不妥。”
船妇见他神情,便猜到了他心中顾忌,跺脚道:“这都什么时候,公子还在乎这些做什么。”上官飞云踌躇道:“这实在有损燕姑娘的名誉。大嫂,还是你来罢。”船妇唉声叹气道:“我要是懂武功,早就抱着姑娘给她取暖了。可是姑娘这寒症太古怪了,我方才碰了一下,就从头顶一直寒到了脚心,好像连身体里的脏腑都结了冰,若是再抱着她,只怕我就冻成冰疙瘩了。”
上官飞云叹道:“男女授受……”“不亲”二字尚未出口,只听船妇连声嗔怨道:“公子年纪轻轻,怎地跟个老夫子一般迂腐?人命关天,难道公子忍心眼睁睁看着姑娘送命?姑娘对你那么好,公子都忘了么?”上官飞云略作沉吟,说道:“好罢,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燕姑娘日后若要怪罪,那也由得她了。”船妇喜道:“公子是为了救姑娘性命,她又岂会怪你?公子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说罢,退到了布帘之后。
上官飞云深吸了一口,先褪去自己的长衫及内衣,道了声:“燕姑娘,冒犯了。”拉开棉被,伸手去解燕雨柔的衣衫。解开外衣后,露出一件月白色内衣,内衣之下是个浅粉色肚兜。上官飞云闻到燕雨柔身上一阵阵少女芳香,一颗心不自禁地砰砰直跳,不敢再解。可一想到燕雨柔此刻正备受折磨,当即默默闭上眼睛,颤抖着双手解开她的肚兜,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又用棉被将二人裹住。
燕雨柔迷迷糊糊,呢喃道:“好暖和……”不自觉地将上官飞云一把搂住。上官飞云一个激灵,怀中之物不似少女娇躯,倒像是九幽深处亘古不化的寒冰。燕雨柔身上的寒气犹如芒刺,阵阵来袭,针肤砭骨,一个劲地往上官飞云体内窜去。上官飞云怕燕雨柔身上的寒气无处宣泄,不敢运劲抵抗,任由那些寒气侵入体内,引导着它们将其纳入丹田之中。
那些寒气虽然冰冷,却与练武之人的阴寒内劲大不相同,没有丝毫侵略之意。寒雪真气久居上官飞云体内,将自己视为阴气之主,遇上了这些外来的寒气,毫不客气地其化为己用。不消片刻,上官飞云体内阴气大涨,丹田之中漆黑一片。上官飞云休息了这些时候,体力稍有恢复,尝试着将阴气化而为阳,一试之下非但成功,而且比先前行功之时更加省力,犹如水到渠成。
上官飞云心中大奇,但稍一思量便明白了:“‘阴阳赋’里的转阴易阳之术的本质是“损有余而补不足”,余得越多便越容易转换,余得越少越难施为。这道理就好比两个孩童玩跷板,若是二人体重差异极大,身重之人自然很容易将身轻之人翘起,若是二人体重相当,那就不易了。”
靠着燕雨柔体内寒气的补充,转阴易阳之术愈行愈顺,阴气一旦化为阳气,上官飞云就将它尽数传给燕雨柔。如此这般,燕雨柔的寒气进入上官飞云体内,补强寒雪真气,然后化而为阳,再送还燕雨柔体内。真气来回运转,几个周天下来,上官飞云只觉气血畅通无比,说不出的舒适,身体也渐渐习惯了燕雨柔的冰冷娇躯。
又过得几个周天,无需上官飞云运功驱使,寒雪真气竟能自己行转阴易阳之术。上官飞云先是不解,随即醒悟过来,窃喜道:“‘阴阳赋’的至高境界是体内再无阴阳之分,尽是无极之气。若要到达这层境界,先得让自己体能的阴阳之气时刻处于平衡之态,这就需要真气能够自己行使‘天道’,损强补弱。今日为给燕姑娘疗伤,我频频催使‘阴阳赋’,不知不觉间对‘阴阳赋’的掌握精纯不少,在阴阳之气强弱明显的情况下,强者已能自行‘天道’了。”
想通此节,上官飞云放下心来,任由真气自行转换。过不多时,燕雨柔眉发间的霜色似乎变淡了些,身子抖得也不像先前那般厉害了。伊人的青丝在上官飞云身上来回抚弄,酥酥痒痒,怀中的人儿虽然冷得异常,却柔弱无骨,软香如玉。
上官飞云心旌荡漾,绮念丛生,忽感小腹之处不自觉地燃起了一团火焰,连忙定神敛意,暗骂道:“燕姑娘生死攸关,上官飞云你岂能有如此龌龊的念想,当真该死!”深深吸了一口气,驱尽胸中杂念,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头一片澄明,恍恍惚惚间,倦意来袭,终于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