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门外一个娇脆的声音唤道:“呆瓜,你在里面吗?”一个粉衣女子袅袅婷婷地走入院中。姚琨瞧了她一眼,沉声道:“姑娘有何贵干?青冥镖局今日不接生意,姑娘请回罢。”燕雨柔俏生生地说道:“谁说本姑娘要找你们保镖啦?我是来找呆瓜的。”玉臂扬起,遥遥指向上官飞云。姚琨皱眉道:“你是何人?”燕雨柔笑道:“我呀,是呆瓜的朋友。”
姚琨见她明眸皓齿,国色天香,容貌丝毫不在杨婧伊之下,又听她唤上官飞云为“呆瓜”,言语之间甚是亲昵,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霍地转向上官飞云,横眉怒目道:“好你个上官飞云,难怪你不好好照顾大小姐,原来是和这个女子勾搭在一起了,枉费大小姐对你痴心一片!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去死罢。”银枪一挺,向上官飞云当胸刺去。上官飞云似痴了一般,一动不动。
燕雨柔柳眉倒竖,娇喝道:“你胡说什么!”倩影一晃,当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姚琨只觉眼前一花,燕雨柔已掠至面前,一剑向他的银枪斩下。姚琨欺她女子力弱,冷笑一声,枪头微挑,岂料枪剑才接,便有一道无俦劲力涌来,仿佛浊浪怒涛,将他的银枪死死地压了下去,“叮”的一声脆响,枪头刺进地面,火花四溅。
姚琨冷哼道:“好呀,原来是只母夜叉!你这性子和大小姐比起来,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右臂微微一沉,左脚在枪头处轻轻一勾,银枪化作一条出水蛟龙,自下而上直扑燕雨柔面门而去。
燕雨柔师从娴静师太,娴静师太对她怜爱有加,无论剑法、掌法还是内功,俱是亲自传授。她的武功原就足已与杨碧影一较高下,后来经垂云叟的指点,学了“雨柔飞云诀”,又得上官飞云教授“炎阳真气”和“阴阳赋”的入门功法,虽只短短数日,武功已今非昔比。即便杨碧影在世,此时也不是她的对手了,何况是姚琨?几个照面下来,姚琨就已招架不住,险象环生。
只听“哐啷啷”一连串响,姚琨被燕雨柔逼得撞在了供桌上,灵牌倒得满桌都是。燕雨柔剑势不停,快如疾浪,丝毫不留情面。上官飞云见势不妙,朔雪横封,架住柔肠剑,叫道:“燕姑娘,手下留情!”燕雨柔恼道:“本姑娘偏不住手,谁让他说得那么难听,今天非给他点教训不可!”皓腕一翻,绕过朔雪剑,去刺姚琨。
上官飞云猿臂轻舒,抖出一个剑花,缠住柔肠剑的攻势,口中道:“姚大哥气愤之下口不择言,他不是有意的。”燕雨柔不悦道:“骂了便是骂了,本姑娘才不管他有意无意,臭呆瓜,你让开。”上官飞云道:“姚大哥是我朋友,我代他向燕姑娘赔个不是,此事就此罢了吧。”姚琨喝道:“谁让你替我道歉了?我便是死了,也不用你救!”
燕雨柔冷笑道:“你拿人家当朋友,人家却想取你性命。上官飞云,本姑娘就问你,让是不让?”上官飞云摇了摇头,叹道:“燕姑娘,在下恕难从命。”燕雨柔气道:“好,既然你为了朋友与我为难,那我也就不必跟你客气啦。”柔肠剑连舞,剑花纷乱飞卷,好似惊涛浊浪,一招“拍岸势”携怒而出。
上官飞云使了招“雪满天山”,将她的凌厉攻势尽数化去。燕雨柔换作“狂澜势”强攻,上官飞云便以“流风回雪”的巧劲破解。燕雨柔又换了招“滴水势”,上官飞云变招为“天涯暮雪”。无论燕雨柔如何变招,上官飞云总有办法将她困在原处,令她前进不得半步。
燕雨柔恼怒道:“上官飞云,你要打便打,不打便让开,处处让着我算什么?嘲笑我武功不及你么?”二人研究“碧寒剑”和“炎影手”的时候,将彼此的招式毫无保留地说与对方,燕雨柔瞧得明白,方才几招上官飞云明明有机会趁势反击,将自己压制住,可他只是一味防守。上官飞云无奈道:“在下虽不愿让燕姑娘伤了姚大哥,可也不愿伤了燕姑娘。”燕雨柔没好气道:“你这滥好人,本姑娘讨厌死你啦!”
二人口中说着,手上却片刻不停,燕雨柔挥剑横扫,“碧波势”犹如水银泻地。上官飞云不疑有他,举剑迎击,防备着后续而来的“暗涌势”。燕雨柔招式使了一半,却忽然停住不动了,说道:“方才你说过了,你可不要伤了我。”上官飞云不防之下,收招不及,惊道:“燕姑娘这是做什么?”亏得他应变奇快,脚下急错两步,剑招堪堪从燕雨柔身边避了开去。
燕雨柔算准了上官飞云不会真的伤他,便故意空门大开,诱使上官飞云收招避让,趁着他避让之隙,从他身旁绕过,使招“逐浪势”,向姚琨刺去。上官飞云心知中计,暗道“不好”,气沉双脚,身形快如疾箭,生生赶在燕雨柔刺中姚琨之前挡下了“逐浪势”。燕雨柔气得跺了跺脚,身子拔地而起,“裂海势”当头劈下,霸道无比。当日在浔阳楼,常乐最终便于败在此招之下,上官飞云不敢大意,还了招“欺霜赛雪”。
燕雨柔招至中途,蓦地面色大变,“裂海势”威力锐减,纤腰一拧,侧身让过上官飞云的正面阻击,左手“浮光掠影手”施展开来,一招“捉影”向他身后拿去。上官飞云以为燕雨柔要故伎重演,暗忖道:“这次我可不会上当了,只要攻其必救之处,自然能解了姚大哥之围。”将这招“欺霜赛雪”尽数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