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云奇道:“听闻‘六道轮回掌’乃陌教的至高武学,一般教众根本无缘得见,你家怎会有‘六道轮回掌’的秘籍?”唐皓摇了摇头道:“陌教中的事情,先父很少跟我们提及,我只记得有一日先父回家时高兴得不得了,说教中一位使者教了他一套很厉害的武功。自那以后,先父每日都在院中修炼那套武功,时常练着练着忽然停下来,在书册上勾勾画画。恩公说那是‘六道轮回掌’的秘籍却不尽然,那其实是先父练武时的所悟所得。”
上官飞云不由赞道:“难怪你的掌法如此厉害,原来是令尊参悟之后的精华所在。”心中想道:“若非我得了垂云叟前辈的指点,领悟了‘阴阳赋’,今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唐皓道:“恩公过奖了,说起来我能学会地狱道掌法,那也多亏了二弟。‘六道轮回’语出佛教,二弟熟读各种佛典,若不是有二弟点化,我哪能领悟这其中的真谛?”沈月莞尔道:“那是大哥命中注定,理当如此。”
唐皓说道:“我和二弟共同参详‘六道轮回掌’,一年之后,略有小成,便去找当年暗害二弟的那名考官试试身手。考官只受了我一掌,便飞得老远,口吐鲜血,当场殒命。护院们的棍棒在我掌下犹如枯枝败叶,一拍即折。我自忖着可以胜过唐皎,便去城中寻他报仇,却再也打听不到半点他的消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加入了‘天干地支’,自号‘天壬’。”听到这里,上官飞云恍然大悟,心道:“难怪他一直唤我恩公,原来如此。”
唐皓继续说道:“天干地支行踪飘忽,我四处打听,却总是探寻不到他们的踪迹。后来我想,既然他们干的是劫财的勾当,那我不妨便往镖局这个行当去查,兴许哪天就能遇上他了。自那以后,但凡我打听到哪里有贵重的镖物,便去瞧上一瞧,可一连跟了几十趟镖,都没遇见他们,反倒是遇上许多劫镖的小蟊贼。有一次,我见那批蟊贼出手狠辣,便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们,虽将蟊贼赶走了,可混战之中,认错了人,失手将镖局的一位镖师打成了重伤。镖局还道我是与蟊贼串通一气,任我如何解释,他们也不肯相信。他们自知武功不敌我,竟丢下了镖物,落荒而逃了。镖物是批红货,少说也值几百两黄金,我一个人也用不到这么多钱,索性分给了附近的穷人。”
乔四拍了拍胸脯,道:“我便是那批穷人中的一个。”另有几名汉子纷纷道:“我也是。”唐皓道:“我要继续追踪天干地支的下落,不能久留,乔四哥他们得知其中缘由后,二话不说,随着我天南地北地跑。后来有一次,我们在跟一趟镖时,无意中听说雇主是一位兄弟的仇人,那人是当地的一个恶霸,我们当即劫了那趟镖,替兄弟出了一口恶气。再后来,我才慢慢知道,不少镖局护送的镖物都是一些不义之财,遇上这种时候,我们都会毫不客气地收下这些钱财,拿去分给穷人。渐渐地,跟随我的兄弟愈来愈多,那年在洛阳再见到二弟时,我身边已经有三十多人了。”
沈月微微一笑,道:“自打跟大哥学了‘六道轮回掌’,小生便起了弃文从武的念头。小生一边四处游历,纵情山水之间,一边凭借着一身掌法,救人于危难之中,那时我也刚刚行至洛阳。”郑东君道:“我郑某人记得清楚,遇见二当家时正值秋后,若非二当家前一晚将我从狱中救出,第二日便是我问斩之日了。”
唐皓道:“我和二弟将各自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二弟对我劫富济贫之举很是赞同,我对二弟锄强扶弱之行也大为赞赏,我俩一拍即合,结为拜把兄弟,这便有了‘寒门’。”沈月微微欠身,笑道:“小生才疏学浅,文不能安邦定国,便只能以武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了,只盼能让天下的穷苦之人过得好一些,小生便心满意足了。”
唐皓道:“我们在洛阳安置下来,我与二弟传授了众兄弟‘六道轮回掌’的武功,专挑贪官污吏和土豪乡绅的镖物劫,有时我们也去当地的富人家打打秋风。”说到这里,见上官飞云听得微微皱眉,笑道:“恩公仁义心肠,心中定然为那些富人们抱不平了。他们损失的那点钱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但对穷人们来说却都是救命的钱。恩公不必介怀,便当是他们做了善事罢。”
上官飞云闻言想道:“当年爹爹和慕容教主自昆仑之约分别后,不也曾这样做过吗?”心中瞬间释怀,点了点头。唐皓接着说道:“寒门的规模越来越大,最多之时足有二百多人,可劫了这么多次镖,却从未遇上过天干地支。我们平日里大多活动在北方诸省,南方的镖少有染指。二弟与我商议之下,便来杭州开了分舵,一来是替我探寻天干地支的下落,二来也是为了南方的穷苦之人。”
燕雨柔忽道:“说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告诉我们,铜面人到底是谁?”唐皓缓缓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唐某并不知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无疑——他们是陌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