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快步走至宋帝王身前,抱拳道:“在下洗耳恭听。”宋帝王低声道:“我只说一遍。”温情矮下身子,屏气凝神,侧耳倾听。宋帝王忽地一扬手,温情不防之下,“啊”的一声惊呼,掩住口鼻,向后退开两步,慌道:“方才是什么东西钻进去了?”宋帝王淡淡道:“疯魔蚕,你听说过么?”
上官飞云等人不知宋帝王为何要给温情种下疯魔蚕,皆觉不解。温情面色大变,惊道:“什么?那是疯魔蚕?宋帝王,你疯了么?快给我解药!”宋帝王道:“你何时听说过蛊物还有解药的?”温情急道:“没有解药,总有解蛊之法,还不快给我解开。”宋帝王冷笑道:“我为何要给你解蛊?”
“好,你不解,我逼你解!”温情怒喝一声,挥拳便往宋帝王打去,拳风呼呼作响,便连酒肆外的上官飞云都能感觉到此拳势大力沉。宋帝王似是早有所料,手指在桌上轻叩一下,店小二飞身上前,一把将温情牢牢抱住。
温情喝道:“滚开!”真气狂涌而出,想将店小二震开,岂料店小二只是晃了一晃,双臂兀自环抱,丝毫未松,忽然仰起头来,一口咬在温情右边耳朵上。温情吃痛,双拳连出,疾雨般落在店小二两胁和后背上。只听骨骼断裂之声不绝于耳,店小二却哼也不哼一声,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猛地一扭头,竟将温情一只耳朵生生咬掉。
温情惨呼一声,右边脸上满是鲜血。店小二咀嚼几下,“咕噜”一声,竟将耳朵咽下肚里,一侧首,又咬在了温情左边耳朵上。温情又急又痛,回手身后,去掰店小二的双手。那店小二明明不懂武功,却力大无穷,双手犹如铁箍一般,任凭温情如何用力,始终纹丝不动。温情急道:“魏小弟,快用你的重剑斩了这厮的胳膊。”
宋帝王冷笑一声,一言不发。魏源见到这番情景,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再听见宋帝王的笑声,哪还敢动。温情疼痛不已,只觉左侧脸上湿热一片,心知再晚片刻,这只耳朵也保不住了,喝道:“宋帝王,你私下暗害陌教使者,有违教规,就不怕教主知道了,让你受天罚之刑么?”宋帝王阴沉沉说道:“明明是你要杀燕雨柔,却反被上官飞云所杀,与我何干?你说是么,心魔使?”
魏源已被骇得发不出声来,闻言只是拼命点头。温情自知恐吓无望,语气也软了许多,忍痛说道:“死魔使,你我同为圣教使者,理当齐心协力,助教主匡扶圣教。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宋帝王道:“你说错了两件事。第一,我成为死魔使并非为了陌教,不过是奉酆都大帝之命,与陌教合作罢了,黄泉冢并非陌教下属,只是利益关系而已。第二,你说‘无冤无仇’,当真可笑至极,莫非你忘了转轮王萧湘么?当年你利用萧湘的感情,害得我黄泉冢死伤惨重,先父和兄长便是在那一战中死去的,你与那萧湘一样该死!”初时,他的声音平淡如水,说到最后却厉若霹雳。
店小二死死咬住温情的耳朵,摇头晃脑,猛烈撕扯。温情痛不欲生,求饶道:“都怪小人当年鬼迷心窍,为了名扬江湖,使出卑劣手段,害了黄泉冢众位英雄。宋帝王大人大量,求你放了小人,自今而后,岭南温家上下愿为黄泉冢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宋帝王低声笑道:“好啊,温家主既已认错,我便放你一马。”手指轻轻一叩,店小二闻声登时退开,只见他口鼻四周满是鲜血,唇齿间血肉模糊,竟还衔着温情的小半只耳朵,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瞧着可怖至极。
温情捂着耳朵,低声哀嚎,蓦地,眼中杀意暴涨,哪知拳头方才提起,却觉脑中一阵剧痛传来,不由惨叫一声,脚下踉跄几下,险些摔倒。宋帝王悠悠道:“算起来,疯魔蚕也该发作了。”温情怒道:“你说过放我一马,为何反悔?”
宋帝王阴恻恻地笑道:“我只说放你一马,又没说放你第二次,怎能算反悔?想必此时你已觉得头脑疼痛、手脚发痒了罢?放心,这只是开胃菜,马上疼痛感便会传遍四肢全身,酥痒感却会由皮及肉,至脏腑,再至大脑,让你挠也挠不到,抓也不抓不着,这才是最要命的。温家主,你好好享受疯魔蚕的乐趣罢。”
温情闷哼一声,喝道:“快给我解蛊!”想要伸手去抓宋帝王,可那痛痒之感却让他寸步难行,无暇他顾,双手不由自主地在身上抓挠起来。挠了几下,反而愈发瘙痒难耐,索性扯开衣裳,在皮肉上胡抓乱挖一通,一边抓挠,一边大骂道:“宋帝王,你使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来世必不得好报。”
不过片刻功夫,温情身上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许多地方被他连皮带肉抓了下来,抓挠的地方也从身上渐渐向脖颈、面部而去。温情痛痒难当,生不如死,时而说些狠话威吓宋帝王,时而又低三下四地软语相求,时而破口大骂,时而胡言乱语,已然神志不清,似癫似狂。
只见他面部稀烂,血肉淋淋,双手在脑袋上狂抓不止,挠了一阵,忽又向耳朵上挠去。他左边那只耳朵方才被店小二咬掉了一小半,剩下的一半也被撕裂开来,骨肉暴露于外,挠在其上,疼痛之感可想而知。温情边挠边叫,声嘶力竭,状若疯狂,蓦地用力一扯,竟将那半只耳朵生生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