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了马车,继续赶路。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一路上都由秦空驾车,上官飞云和唐皓、沈月三人尽量少露面,众人食宿也都尽量选偏僻客稀之地,或者找个农家随便对付一下。
上官飞云每日都以“阴阳赋”探查燕雨柔体内的冰蝉之毒,那毒非但再未外溢,反而日日都在减少,到得随州时,毒性已少了近乎一半。上官飞云苦思不得其解,秦空也甚是疑惑,但瞧见燕雨柔身体日渐恢复,气色也变得红润饱满,上官飞云索性不再去想,只盼这一切都是真的,万莫是福中藏祸。
马车进了随州城,秦空正欲找寻客栈,燕雨柔却笑道:“已经到了随州,还去什么客栈,自然是去我家。我早就想让翎姐来我家做客了,还有秦大哥、唐大哥,我家的美酒管够,爹爹的书房里有许多绝本书册和字画,沈二哥正好也去瞧瞧。奔波了一路,日日风餐露宿的,今日好好歇息一晚。”
上官飞云摇头道:“这可不成,若是让人瞧见我去了燕家堡,那便害了燕伯伯和燕伯母。”燕雨柔不依道:“就一晚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咱们从侧门进去,保准别人瞧不见。”
上官飞云坚决道:“因我之故,已连累了许多人。燕伯伯既是你的父亲,又是爹爹的好兄弟,我决不能让他因为我有半点闪失,否则我有何颜面面对爹爹的在天之灵?再说了,如今你冰蝉之毒未解,若是让燕伯伯和燕伯母知道了,他们又得担心了。”
燕雨柔犹豫道:“我、我……”凌翎劝道:“小飞云说的不错,去你家做客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依我之见,这随州城认识你的人不在少数,为防万一,咱们今日还是辛苦些,继续赶路,切莫在此久居。”沈月道:“凌姑娘言之有理,咱们还是继续赶路罢。”燕雨柔只得作罢,道:“那说好了,以后一定得去。”
上官飞云忽道:“你们先去城外等我罢,我在这城中还有些未尽之事,办完了便来。”燕雨柔见他踟蹰犹豫的模样,已猜到了大概,便问:“云哥,你可是想去寻卫二娘?”上官飞云点头道:“那日在临风亭,我的心结虽已解开,可身世究竟如何,于我而言,始终是一件大事。”燕雨柔道:“好,那我随你一道前去。”
沈月却道:“且慢。三妹曾在武林大会上提到过卫二娘,如今卫二娘的布庄怕已成了是非之地,贸然前去,恐有不测。”秦空道:“沈兄说的不错。咱们几人之中,唯独我和翎儿未在武林大会上露过面,不如我随小飞云去找卫二娘,翎儿驾车去城外相侯,我们去去便来。”
“秦大哥若能同往,我自然放心。”燕雨柔自怀中取出一条丝绢,递给上官飞云,道:“卫二娘不但经营布匹,刺绣功夫更是了得,这条丝绢上的刺绣便是卫二娘亲自绣的。云哥,你拿着丝绢前去,就说是我的朋友,卫二娘见了丝绢,自会如实相告。”
上官飞云展开丝绢,只见右下角绣着一个“燕”字,中间绣着一只燕子和一株柳树。燕子双翅舒展,栩栩如生,好似随时都要飞出丝绢一般;柳枝千丝万缕,轻柔婀娜,仿佛轻轻吹一口气便能拂动起来。上官飞云不禁赞道:“果然好手艺。”燕雨柔道:“城外三里之处,有一棵大槐树,我们在那等你们。”
上官飞云与秦空下了马车,下车之际瞥见何不鸣,忍不住问道:“秦大哥,何伯就这么一直昏迷着,不吃不喝,他不会、不会……当真没事么?”
秦空哈哈笑道:“你是怕老疯子饿死罢?那天晚上,我好意将他唤醒,本想让他吃些东西,谁知他醒来之后便对我龇牙咧嘴,若非我提前封住了他的经脉穴道,怕少不了又是一场恶斗。于是我便将他打晕了,这几日每天只灌他些酒水。放心罢,老疯子整日晕厥,气血流动缓慢,身体消耗本就极小,酒又是粮食精,好喝又管饱,饿不死的。”
二人一路寻去,转过几条街,卫二娘的布庄现入眼帘。布庄门面虽大,可经营布庄的却是一对年轻人,推算年龄应不是卫二娘夫妇。上官飞云皱了皱眉,自语道:“卫二娘又不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