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楼掌柜与秦空本是旧识,将陈年好酒全拿了出来。当晚,秦空与唐皓畅饮至深夜,上官飞云也陪他们喝了些,但他不胜酒力,中途便醺醺然退席回房了,一整晚只觉自己头痛欲裂,胃里翻滚欲呕,翻来覆去难以安眠。
次日一早,众人启程出发。黄山距离婺源仅百十里路程,不多时,便到得黄山脚下的瘴气林。唐皓向众人辞别道:“前方便是黄山,这一路上想来再无什么麻烦,我和二弟也该回绍兴了。”上官飞云问道:“大哥、二哥,你们要回寒门了么?”
唐皓抬眼望天,叹道:“此番回去,江湖上便再也没有寒门了。”上官飞云诧异道:“大哥此话何意?”沈月微微一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陌教频频犯我寒门,无非是想让我们归顺于他。我与大哥商量再三,决定解散寒门,如此一来,陌教就不会再伤害到众兄弟了。”
秦空赞道:“二位当家胸有沟壑,以退为进,拿得起放得下,着实让人佩服。”沈月苦笑:“实是无奈之举,让秦兄见笑了。”唐皓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秦兄,下次见面,再与你痛饮一番。”
秦空笑道:“不如咱们算着时日,每过一日,下次再见时,便多喝一壶酒。”唐皓笑道:“若是一年未见,岂非要喝三百六十五壶酒?”秦空亦笑道:“酒喝得越多,岂非越好?人生在世,不必太过较真,还是醉生梦死的好。”唐皓朗笑道:“好一个‘醉生梦死’!那就一言为定。”长笑声中,与沈月去了。
此番前去怜香谷,虽没有抑制瘴气的叶子,但上官飞云和秦空内力深厚,自然不在话下,燕雨柔、凌翎有他们渡气相护,也无妨碍,何不鸣气血运行缓慢,更不必说。
众人驱车穿过树林,入得谷中。其时已值深秋时节,谷内枫叶火红彤彤,银杏金黄灿灿,松柏翠郁葱葱。偶有山风拂过,草木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说不出的好闻;各种颜色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山谷的溪水之中,随波逐流,美不胜收。凌翎忍不住赞道:“想不到怜香谷竟这般美。”
燕雨柔领着几人沿溪前行,转过一个山坳,只见几个女子正在花圃中采摘菊花,其中一个女子一身湖绿长裙,挽着个双环发髻。燕雨柔笑着叫道:“菁姐。”华含菁回过头来,娇笑道:“哎哟,柔妹妹怎么来了?是不是小公子又欺负你啦?”
上官飞云忙道:“菁姐说笑了,我岂会欺负雨妹,疼她都来不及。”华含菁娇声道:“几月不见,小公子的嘴变甜了,跟抹了蜜似的,姐姐又有些喜欢你了,这可怎么办呐?”燕雨柔浅嗔道:“菁姐,不许打云哥的主意。”
“想不到柔妹妹现在这般小气,姐姐想逗一逗小公子都不允。”华含菁笑得弯了腰,道:“好啦,说正事罢,柔妹妹和小公子这次来怜香谷,总不是专程来看我们的罢?怜香谷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怎地这次带了这么多外人,还有男人?”
上官飞云道:“雨妹前些日子中了毒,几欲丧命,可那下毒之人却跑了。若非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来叨扰菁姐。”华含菁打量着燕雨柔,道:“我瞧柔妹妹气色很好,不像是中毒之象呀。”上官飞云道:“那毒暂时被内力封住了,这才不致扩散。可不知为何,这一路走来,那毒似乎在慢慢减少。”
华含菁奇道:“这却奇了。那是什么毒,你们知道么?”上官飞云道:“据下毒之人说,那是长白山的冰蝉之毒,中毒之人——”话未说完,便听华含菁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寒毒呀,那你们可真是白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