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云与燕雨柔对望一眼,不解道:“菁姐此话怎讲?”华含菁笑道:“小公子忘了柔妹妹体内的噬寒蛊啦?噬寒蛊专以寒气为食,乃是天下寒毒的克星,区区冰蝉之毒算得了什么?”
上官飞云恍然大悟,脱口道:“这么说来,雨妹体内的冰蝉之毒原来是被噬寒蛊一点点吃掉的。”心中登时明白过来:难怪我以炎阳真气为雨妹驱寒时,雨妹反而愈发难过,想来是因为噬寒蛊喜寒惧热,炎阳真气一入体内,噬寒蛊便急着躲避,哪还有精力吞噬寒毒?
华含菁眨眼道:“是啊,与其封住柔妹妹的寒毒,还不如索性放开,让那蛊虫一次吃个痛快。只不过啊,每只噬寒蛊一生能吞下的寒气都是有限的,它若吃了这冰蝉之毒,那么柔妹妹体内的寒毒它便吃的少一些。”
上官飞云失色道:“如此一来,雨妹她岂非……”华含菁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可瞧见上官飞云满脸紧张的模样,终是忍将不住,噗嗤一声,大笑道:“小公子也真是傻得可爱!这就好比我说小公子一辈子吃的饭是有定数的,哪有这样的道理?姐姐逗你玩的,看来小公子是真的担心柔妹妹。”
上官飞云这才知道被华含菁戏耍了,可他非但不生气,反而长舒了一口气。燕雨柔却不依道:“菁姐,你又逗云哥!”华含菁笑道:“哎呦,看来柔妹妹也是真的疼爱小公子,姐姐开个玩笑都不成么?你们如此情真意切,姐姐可真是羡慕呢。”
燕雨柔被华含菁说得面上一红,连忙岔开话题,道:“菁姐,我们来此还有一事,需请你帮忙。”华含菁道:“柔妹妹但说无妨,姐姐自当尽力。”燕雨柔指了指何不鸣,道:“此人中了黄泉冢宋帝王的蛊,心智迷失,我们不得已才将他打晕带到这里。”
“哦?能让活人迷失心智的蛊么?那可不多见。”华含菁微微变色,道,“柔妹妹,你将他中蛊时的模样细细说来,一个细节也不要漏。”燕雨柔当时中毒方醒,神志不清,许多事情都未瞧见,上官飞云便将当日所见一一说了,秦空又补充了几句。
华含菁思量片刻,沉吟道:“若我猜的不错,他中的根本不是蛊术,而是巫术。”上官飞云几人齐声道:“巫术?”华含菁道:“江湖只知黄泉冢毒蛊双修,却不知在这两门功夫之外,还有一门秘术,那便是巫术。可是巫术向来只有历代酆都大帝和圣女才会,从不外传,宋帝王又是如何学会的?莫非他已被认命为下一任酆都大帝了?”上官飞云等人皆不知晓,无奈摇头。
只听华含菁接着说道:“我曾听湘姐说过,有一种巫术名曰‘血魂术’,需以八字为根,血液为媒,铜铃为器。此术需先将受术者的八字写在一个草人身上,将其烧成灰;再取受术者的血液和施术者的血液,掺在一起;最后将草人烧成的灰融进血里,浇在铜铃上,写下符文,订立契约。术成之后,可让施术者与受术者魂识相连,施术者只要摇动铜铃,便可随意操控那人,甚至能在悄无声息间改变那人的记忆和认知,而令其不自知。”
众人闻所未闻,不由听得面面相觑。秦空道:“若老疯子真是中了血魂术,那他在武林大会上的种种异常之举便说得通了。”上官飞云被秦空一语点醒,道:“正是如此。”
秦空沉吟道:“宋帝王的武功我领教过,根本不是老疯子的对手。即便他能让老疯子受伤,拿到血液,他又是如何得知老疯子八字的?”凌翎道:“这些只有等何大哥醒了再问他了。”
“此术我却无能为力了,恐怕只有湘姐能解。”华含菁指了指最远处的三层小楼,“你们将此人送到那边祀堂去罢,我去请湘姐。破解巫术,非同寻常,容不得半点打扰,否则湘姐和这人都有危险。你们将人送到后不要逗留,可去谷内走走,待解了巫术,我自会招唤你们。”
几人依言将何不鸣送到祀堂后便退了出来。秦空自言自语道:“老疯子啊老疯子,待你醒来,定要好好请我大喝一顿才是。”上官飞云苦笑道:“秦大哥莫再提喝酒了,昨夜残酒尚未褪去,此刻我头痛欲裂,恨不得倒头好好睡上一觉。”
秦空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悠悠道:“如此良辰美景,哪能睡觉?若不喝上几口,岂不有负自然?”上官飞云连连摆手,求饶道:“秦大哥海量,岂是飞云能比?此时我只要想起酒味,胃里就翻江倒海,秦大哥还是放过我罢。”
“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看来小飞云还是不懂啊。”秦空哈哈大笑道,“这怜香谷秋色宜人,美若画卷,当真是个世外桃源,我还是找一处适宜之地自饮罢。”与凌翎一道,自去远处饮酒赏景了。
待得秦空、凌翎走远,燕雨柔问道:“云哥,你当真头痛难受么?”上官飞云苦笑道:“是啊,简直是寝食难安。”燕雨柔莞尔道:“我还当是你不想喝酒,骗秦大哥的托辞呢。”上官飞云道:“那醉翻天初饮无甚,却后劲十足,果真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