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感到有些乏力,胸部不适,早晚心悸、气短、有些烦躁,心前区有间断性疼痛感。”
作为医生,张六斤在和大夫描述自己病情的时候显得十分干脆、精炼。
为张六斤检查的大夫还是张六斤在当副院长时期分配到地段医院的,他听过张六斤很多次培训讲座。
“张老师,你的血压和心率都有些高,等会儿我让护士带你去做个采血,然后去做个心电图看看。”
张六斤说可以,他并未对医生的检查提出质疑,即使他本人就属于内科方面的专家,可是秉持医不自治的原则,张六斤对医生的话言听计从。
做完检查后,医生对张六斤说他疑似患有心肌梗塞的症状,他给张六斤开了些抗凝药,目的是为阻止血液凝固或降低血凝活性,在临床上主要用于血栓栓塞性疾病的预防和治疗,张六斤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张老师,药你先用着,看看效果咋样,回家后要保持情绪方面稳定,不能生气和激动。”
回家后惠珍询问张六斤在医院检查的结果如何,张六斤告诉妻子自己只是前阵子因为王九志的去世心里有些难过,医生给开了药说吃了后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惠珍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张六斤身体的不适因为药物的作用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他仍旧坚持每日去外面锻炼,帮惠珍去街上买菜,和她一起进厨房做饭。
惠珍和张六斤开玩笑说她发现自从张六斤患病之后好像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已经好几年不进厨房做饭的张六斤现在比谁都积极。
张六斤说自己就是喜欢和她一起干活,要是闲下来保不齐又要生病。
惠珍知道张六斤起床喝茶的习惯,不但要喝浓茶,并且还要将茶杯放在火炉上熬煮到一定程度才肯喝。
有时惠珍忍不住端起茶杯试着尝了一小口,她发现熬煮后的茶汤苦涩至极,她不明白丈夫为何喜欢喝这种味道的茶水。
惠珍告诉张六斤,她听人说西街上新开了家卖甜糕的食品店,她想吃甜糕了。
“当女子的时候就爱吃甜食,现在都一把年龄血糖那么高的还管不住嘴,不买。”
张六斤嘴上说着不买,可还是跑到街上给惠珍买来她喜欢吃的甜糕。
他提着一大包糕点,在即将踏入家门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心中绞痛难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张六斤发现路上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瞧着自己,霎那间他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张六斤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鼻孔中还插着氧气管,惠珍和邠雨正直勾勾地瞧着自己。
“我咋在医院哩?”
看到丈夫苏醒过来,惠珍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你个老东西差点把我给吓死了,叫你出门买些吃的,谁知道你给咱走到家门口晕倒了。要不是隔壁他霍叔几个娃把你背到医院来,估计就没有你了。”
张六斤脸色煞白,他对惠珍勉强挤出个笑脸。
“你放心,我的命硬得很,死不了。”
惠珍怕丈夫躺在医院病床上无聊,她让小女儿邠雨把父亲的收音机从家里带来,给他放在了床头柜上,让张六斤没事的时候可以打开收音机收听戏曲广播。
医生担心张六斤听广播时间太长影响他休息,便规定每天最多只能听两个小时,听完后必须让护士将收音机带走保管。
张六斤的病情出现了几次大的波动,医院给张六斤的家人下了病危通知书,让其家属好有个心理准备。
惠珍得知消息后一头栽倒在医院走廊上,吓得医生和护士还有邠雨和丈夫连忙将她抬到担架上送进了急救室抢救。
等惠珍病情稍微有所缓和后,邠志和邠雨劝慰母亲,是否要把在外地工作的大姐和邠菡、邠润她们叫回来。
惠珍点点头,说就这样吧。
张六斤今天的病情稍稍有些好转,清晨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邠志问父亲想不想吃点儿东西,张六斤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邠志便和妻子回家准备饭菜。
闻讯赶回邠县的女儿和女婿们陆续来到张六斤的病床前探望他,邠雨刚给父亲喂完半碗小米粥,她告诉大家父亲刚刚睡下暂时不要打扰。
这天中午就在几个孩子准备轮班去吃饭时,张六斤的病情再次发作,几人喊来医生查看,医生翻起张六斤的眼皮检查后对护士说:“赶紧送急救室。”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抢救,张六及再次从死亡线的边缘被拽了回来。
等看到父亲被医生和护士从急救室推出后,邠蕊、邠志、邠菡、邠润、邠雨几人都围了上去,询问父亲的情况。
“大夫,我爸咋样了,你看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