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看着容云衍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情绪,忽然无法确定他是否还记得从前的经历了。
于我而言,让沈烟惦念到死的悲欢离合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可最近却时常会觉得他似乎想起来了,但一切都太晚了。
我调整好情绪,勾了勾唇角笑着说:“嗯,我也这么觉得。”
容云衍自顾自的又问:“你擅长画人物画吗?我是说……你还是沈棠的时候。”
他看起来已经从方才突如其来的情绪中抽身而出,又有给我挖坑的心情了。
我不确定他都想起了什么,不敢贸然作答,拐着弯的编了套无法被查证的谎言:“都还可以吧。”
容云衍没回应,但他并不打算善罢甘休,追问道:“你画的是谁?昨晚那个神秘人么?我听人说过,绘画确实能够刺激潜意识里的记忆,不过你确定这样有效?”
不怪他会这么问,虽然D先生最终还是会被画成黑影,但现在画布上的轮廓实在是模糊的有些过分了。
对尚未完全恢复记忆的容云衍来说,看不出其中端倪实属正常。
我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然后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我给姚呈名的摄影作品画的印象画,难免会印象派一点,你应该能理解吧?”
我实在寻不出别的熟人,又不能说的太扯,出于无奈,拉了来他也认识的姚呈来顶包。
容云衍眉心紧蹙,脱口而出道:“姚呈明?他也知道你就是沈棠了?”
“没有。”
“林小月跟他有这么熟么?”
我顾不上去考虑他态度发生变化的原因,解释道:“他毕竟一直在帮我,我生前他陪着我,我死后他也一直在调查,我想感谢他,但是我现在没人没钱还寄人篱下,画幅画给他表示感谢总可以吧?”
姚呈曾经对我不离不弃,陪我走到了上一段人生的终点,我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
“这样,”容云衍点了点头,说:“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容云衍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看起来像是对我无话可说,懒怠再讲下去了。
我万万没想到对姚呈的夸奖会这么有杀伤力,在庆幸的同时,也感到有几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