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隐瞬间死机。
若是搁后世,祝明月肯定第一时间就喊护士来给病人插尿管了。
但这会儿……
没有尿管倒还是其次。
最关键的是,这货现在只能坐和躺,这两个姿势要怎么整?
但眼瞅着段文清憋得脸都要紫了,祝明月也不好再矫情。
硬着头皮让周隐把人拎起来坐到炕沿上,转身到院子里找了个破瓦罐,递到段文清面前,背过身僵硬地道:“呐,赶紧的。”段文清举着两条不能打弯儿的手臂,十分艰难地掏出作案工具,开始放水。
得亏包扎的时候,衣裳裤子都被剪了。
如果还穿着长裤,那他今天就只能尿在裤子里了。
卸下负担后,段文清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但祝明月却觉得自己要死了。
那种感觉无法言说,简直恨不得自己立刻化作尘埃,消失在空气之中。
就是这种心情。
周隐在原地尬了一阵后,终于回魂,拎着破瓦罐出了屋子。
段文清有些纳闷儿:大叔脸怎么这么红?我有的他不也有吗?再说他也没看见什么呀,害羞个什么劲儿?算了,好歹也是救命恩人,虽然怪了点儿,但就当看不见好了。祝明月也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歹从他身上赚了十万功德,且伺候着吧,再说又不是真身亲自动的手,没事儿。
中午,段文清喝了汤药,又吃了一碗没放盐的鸡蛋羹后,周隐便问他:“我一会儿便要动身回乡里了,你亲戚住哪儿?我送你过去。”
段文清在滳水县有个屁的亲戚。
但他又不能把真实原因说出来,只得瞎编:“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这里有人想要我的命,我留在县里不安全,亲戚那儿我也不能去,免得连累了他们,叔,您看我能不能跟您回乡下?您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
祝明月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
把人带回祝家庄问题倒也不大,反正住在周隐家里,不存在连累谁这种问题。
而且这家伙身上有大功德,多接触接触,万一还能再捞点儿功德呢。再说,他身上可能是有什么特殊任务,自己顺手帮他一把,也算做了一件于国于民有益的事情。
“行,不过我得丑话说在前头,乡里条件不好,你可别嫌弃。”
段文清忙道:“不嫌弃,保证不嫌弃。”
“另外,你情况特殊,尽量待在我家里,莫要到处走动,明白吗?”
周隐没说怕他连累生产队里其他人,但段文清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