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遍遍呼唤着老嬷嬷,自始至终都未吐出一句心里话。
绪嬷嬷温声安抚着谢太后的情绪。
谢太后眉眼低垂,神色晦明难测。
“绪嬷嬷,承儿父子和谢家的祭日快要到了,你莫要忘记准备香烛纸钱,多备些。”
绪嬷嬷满脸心疼“老奴省的了。”
“你先下去吧,哀家诵会儿经。”谢太后搭着绪嬷嬷的手起身,复又跪在殿中设的小佛堂里。
门阖上的刹那,谢太后眼中一片清明。
她撑着一条残命就是为了给谢家、给承儿报仇。
谢太后从佛台下的暗格里捧出一个机关锦盒,吧嗒一声锦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抔被鲜血染红的土。
是谢家全族被斩首示众后染红的土。
她的人偷偷送了一抔入宫。
日复一日在佛堂中看着染血的土,怎么能放下仇恨!
谢砚是最像父亲的人,绝不会让她失望。
也希望陆明朝能识时务,莫要成为谢砚的绊脚石。
不过,能说服汝南许氏的老家伙帮忙遮掩,也算有些本事。
只可惜,到底是小觑了她。
天下尚利,人心易变,她怎么可能不安排人盯着汝南许氏的老太爷。
陆明朝……
永宁侯府的姑娘。
满上京追着顾淮跑的小姑娘。
她曾在宫宴上瞧见过,美则美矣,但委实算不得聪明。
没想到,真假千金的闹剧,陆明朝竟脱胎换骨,添了智慧和眼界。
就是这性子,未免太锋利尖锐了些。
罢了,日后有机会再调教一二吧。
今日这一出,就当是她补给谢砚和陆明朝的大婚之礼吧。
赐婚圣旨一下,婚期一定,顾淮再也分不出多余的心神兴风作浪了。
当务之急,谢砚不能在昌河县淹旬旷月了。
北疆,才是谢砚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