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愣了愣,毕竟现在带着他进去就意味着承认了他的身份,所以他不得不多问一句:“......你确定吗?”
“反正妈也走了,”沈淳垂着眼,“我想着她面前圆个谎,让她放心些。”
她没有像祝鹤一样站在前面,因为时至今日,母亲现在的老公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她是个普通的远方亲戚,把她安排在了后边,反倒是祝鹤看见他们一家人时愣了愣,走过来一声不吭递给她一个新的座位号——在最前排。
沈淳接过,跟在他身后入座,在他沉默站在自己面前还没走时,声音很轻的道谢:“谢谢你。”
谁知道刚刚不动声色的祝鹤突然红了眼,深呼吸一口气以后摇摇头,声音沙哑:“......我都知道那些事......这么多年她一直愧对你,我不能再对不起你。”
沈淳没继续说话,慢慢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含着泪水的柔和笑意。
葬礼正在进行,到了她上去鞠躬的时候,她特意嘱咐了祝鹤不要宣扬她的身份,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喧宾夺主。
所以她带着沈望,带着秦顾,就好像一些很久没走动的远房亲戚一样,跟着司仪的主持鞠躬,眼泪砸在泥土里,在一众亲朋好友奇怪的目光中颤抖着身体,在秦顾怀中一声不吭又哭得撕心裂肺。
她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去出生仅仅见过一面的,最亲密又最陌生的人。
或许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份真正意义上的母爱,而是一份在成长中孤独、悲伤和难过无处安放时候唯一的寄托。
“......姐。”
葬礼结束的时候,祝鹤走出来叫住了她——用这个陌生的称呼。
沈淳转过头,脸上带着苍白,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却没想到望望主动开口叫:“舅舅!”
祝鹤也愣了,看着自己这个可爱的小侄儿,冰冻了一天的心难得有了一丝暖意。
“......你怎么知道我......?”她话没说明白,但意思在座的几个人都懂得。
祝鹤看着她,沈淳这才发现他们的眼睛很像,准确的说五官都有几分相似,他开口:“那天......妈都跟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