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尸骨未寒,娘日日在家里伤心抹泪,爹不但不体谅娘,反而钻进外室的屋里跟这个女人苟且,爹,这些年张家对你不薄啊。”
“你懂什么!”
唐承明被儿子戳着脊梁骨骂,本就气急败坏的他愈发恼怒,索性豁出去说个痛快。
“不薄? 哈哈!
这么多年,你娘仗着张家撑腰,何时眼里有我这个丈夫。我是入赘张家没错,但我自问事事尽心尽力,舔着脸为张家当牛做马。
你外祖父何曾在一件事上信任过我?
但凡我经手的事,转过背他都要找人核实一遍,尤其是关于生意上的事,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自始至终都把我当贼一样防着!
寒儿,你是我儿子,为什么不体谅一下为父。
你难道看不出来,在张家我就是个无用的摆设吗?
只有在这柳树胡同,我才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丈夫和父亲。”
张树寒冷笑,眼前的男人上下嘴皮一碰,是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外祖和娘身上。
看来树要皮,人却不一定要脸。
“这么说来,是张家有错在先了?
外祖父当年不该从匪首那里将您赎回,押着您做了张家的上门女婿;不该供您读书,哪怕次次不中举也从不埋怨您;不该过问您所经手的买卖,账目,就该放手由您去闯,哪怕得罪皇家,拉张家一家去抵命也在所不惜。”
张家是多年的皇商,也是整个江南的织造业的领衔者,经营的生意自是要比寻常生意多费心些。
张家老太爷为人严谨,一生勤勉,与上京皇城内的皇家打交道,自然是处处要小心,否则怎么换得来张家的安宁和富贵。
唐承明想到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的日子,简直受够了。
张老太爷一死,他尚有机会冒头,也不至于自己儿子都能掌事,老子却还要缩在身后的道理。
谁承想梦才开始,就被儿子张树寒一脚踹醒了。
张树寒以为父亲的沉默是在思过,乘胜追击,“爹,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张家于您有恩,咱们不能恩将仇报!您跟我回去,在娘面前把事情都一五一十讲给娘听,求得她的原谅。
儿子也会帮您一起求情!
至于这对母子,我派人将他们护送到庄子上,安排婆子过去伺候,也不会亏待了他们,您看怎么样?”
近乎哀求的语气,唐承明听了不但没有半分感激,反而暴躁地指着门外吼道:“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
看来是没得谈了。
张树寒心灰意冷,颓唐地道:“爹, 儿子已经给过您机会了。 ”
娘铁血手腕,她出手就一切都晚了。
唐承明冷笑一声,仿佛已经没有最初的惧怕和难堪。
“事已至此,我唐承明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