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似乎十分困难。即使是看着他这样一点点抬起眼睛,也叫人下意识就会屏住呼吸,以免那一点气流再给这个过程添上更多的负担。
即使是过来发难的骆钧,在这一刻竟然也有些错愕,没能说得出更严厉的斥责。
可惜骆枳并不识趣,只是把视线挪到他的方向,就没有再给出更多的反应。
骆钧不吃这一套,他的视线冷下来,沉声开口:“骆枳,回话。”
“大哥。”简怀逸上来劝他,“小枳应该是喝醉了,你别生气,我送他回他房间……”
骆钧抬手挡开了他。
简怀逸一愣,随即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低下头向后推开。
“我有话问你。”骆钧警告他,“骆枳,别给我玩这一套。”
骆钧的语气仍然和刚才没什么区别,虽然冷沉,却没有像平常那样动辄发怒:“你答清楚,可以不追究你偷着上船的事。”
骆枳看着他,似乎是在尝试分辨什么,但这种分辨对那双眼睛来说似乎又太疲惫了,很快就消耗干净了攒出的那一点力气。
骆枳慢慢垂下眼睫,然后头也跟着垂下来。
骆钧这次的眼底终于腾起淡淡怒意,他抓住骆枳的肩膀,用力晃了下,反馈回来的力道却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瘦削到有些硌手的肩骨在他掌下,僵硬得不会顺从也不会反抗。
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骆钧紧拧着眉上前一步,然后被简怀逸拦在面前:“大哥,别这样。”
简怀逸挪开他的手臂,把骆枳挡在身后。
简怀逸的身量比骆枳稍高,这样一拦,骆钧几乎就看不见骆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