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流行起的「一帮一」活动,班主任又是语文老师,实在看不得他这么暴殄天物,便把监督他背书的任务交给了他新上任的同桌。
说是帮扶,但事实上班里真正认真执行的学生一直寥寥无几,就算真的短时间兴趣上头也坚持不了几天。
应云生原本想着多耗上几天对方耐心耗尽自然就没兴趣管他了,也不费开口赶人的功夫,走出听风巷,直接往隔壁荒废的小破屋一钻,放下书包便摆弄起角落的易拉罐。
纪礼寸步不离地跟进去,看出他没有交流的意愿,自顾自在旁边的小板凳坐下,翻出作业,拿笔写了起来。
这屋子原本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里面灰尘很厚,吊灯还坏了。傍晚刚放学不久还好,但时间长了天一黑,他看不清课本上字样的时候,就只能停下来看着对方玩易拉罐。
外面的小贩出摊又收摊,下班的人回屋再闭门,应云生抬头看见旁边的人还在原地,一声不吭地拿起书包,往家住的筒子楼走。
第二天,应云生放学去了听风巷另一头的和元和桥底,纪礼就在旁边背单词。
第三天,应云生放学去了学校外倒闭的服装店,纪礼就在旁边念课文。
第四天,应云生放学躲在一楼教室,纪礼就在旁边写周记。
每一次放学应云生都没回去,每一次都要找个没有别人的地方待着,每一次都要磨蹭到月上柳梢才舍得迈步去那个名叫「家」的地方。
纪礼从未主动开口劝过,应云生也是能忍,尽管每一次见到对方跟着都满脑门问号,但也心知这种情况一旦主动开口就是输了,自那次后也硬是一句话都没和对方主动搭过,只等对方知难而退主动放弃的一天。
这样的情况就这么持续了五……六七八九天,学生过完周末回校,班主任又借课上的时间组织了一次默写测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