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绑匪给出的截止时间了,我看先朝屋内扔催泪弹,然后突击进去抢救出人质,制伏绑匪。”
“绑匪是警察,不能当成普通绑匪来对待,他肯定会立刻反应过来,不要忘记他手里有炸药,现在的炸药分量不清楚,这太过于冒险了。”
“不清楚现在炸药在那个位置,很有可能绑在绑匪身上,最万全的办法就是击中头部,但是这样——”
狙击手猛地打断那人的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个绑匪是冬宁。”
“这个时候,难不成你要感情用事?”
魏威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离18:30分越来越近,按照绑匪的条件,他们会先杀人质,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这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然而现场却弥漫着一股消极的情绪,此时所有待命的特警心情复杂,在直播还能播放的时候,他们和寻常人一样一直密切关注着动向。
绑匪是昔日同伴,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兄弟,战场上紧靠后背的战友,人质是利用法律漏洞逃脱制裁,为了获取权利做尽作奸犯法的恶人。
可心中再纠结,一切以纪律为先,耳麦里传来指挥沉稳有序的呼吸声,所有人凝神等待,指针快到三十分的时候,侦察员朝后退去,狙击手手里的枪稳稳地端起对准乱晃的窗口,埋伏在房屋四周的荷枪实弹的特警蹲守在门前。
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嘶吼声,仿佛里面的人质正在遭受酷刑,所有人的心都同时“咯噔”一下。
魏威耳边立刻传来指挥官急促的声音:“各部门注意,绑匪正在伤害人质,做好准备,听我指令——”
他心底一沉,身前狙击手露出悲痛的神色。
夜色黑沉,几道红点在半裸露的红砖色墙体外格外怵目惊心。
站在门前的特警纷纷带上口罩,为首的特警举着枪先一步靠近大门,他的手向上举起指尖轻轻碰触把手,所有人屏住呼吸,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阵不太适合现场紧迫气氛的俏皮音乐声,那俨然唤醒了特警心中某份回忆,那名特警的动作倏地顿住。
耳机另一端指挥官在严厉地质问:“怎么回事?”
魏威心中一凛,有了答案——有人在联系绑匪。
一墙之隔的屋内,冬宁手中的刀尖刺入女人的脖颈里,小半截刀尖陷入肉里,皮被薄薄的挑起半透明的一层,血跟着就涌了出来,孙玉芳疼得半瘫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惨叫声令人头皮全麻,还没等麻过劲儿来突然冬宁兜里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年轻的女声俏皮地唱出首歌来,冬宁手上动作一顿,脸上倏地出现一丝古怪的表情,好似做了个艰难的抉择眉头展开又皱起,他手一松,孙玉芳整个人顺着椅背垮了下来,没命地瘫坐在椅子上一阵狂咳嗽。
冬宁拿着手机,走到一边,他狐疑地对着通话孔“喂”了一声。
那端当即响起了一道粗重的喘息声,喘息声有电流穿插着穿过变了音,很明显那人用了电子变声器,冬宁皱了皱眉,再次“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这次终于开了口:“你是冬宁,我们做个交易。”
晚上十八点三十一分过,屋内突然又沉寂了下来,容铮这时还在半路飞驰,他急切地一个电话打在魏威手里。
“孙玉芳没事了,出了点血,看起来没有大碍,但屋内情况现在怎么样尚且还不清楚。”魏威放下帽子来到临时搭建的控制中心车里,抬头看向只有四个人质的荧幕,“我们这里的视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声音,我们只能结合现场情况猜测。就刚才冬宁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看他神情好像有些出乎意料,随后就放开孙玉芳,现在他人在镜头外,不知道在干嘛。”
“多半是你们那里信号不好吧。”多米抢着出声,欲盖弥彰干咳一声,“我刚刚试着打过冬宁的手机,不在服务区,看来他换了个手机。”
“那肯定是那伙人。”容铮顿了顿,沉着声说,“看来我们之前在网络上放的烟雾弹奏效了,现在他们一定提出交易,想要换走孙家的人。”
“老大,你果然神机妙算,现在冬宁他们肯定准备换人,一手交人一手交人的时候就可以把他们全给抓住了。”
“现在什么情况。”魏威敏锐从话语间察觉出些不对劲,“感觉好像你们知道些什么,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多米语气轻松的笑道:“我们给他们布了个陷阱,现在他们都急不可耐地朝里跳呢。”
魏威听他语气满不在乎,方才的紧张气氛在脑中回放,一时气急:“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绑匪有炸药,还不知道在哪里,稍有不慎,所有人都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