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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这样抱怨,多米却片刻不多呆,十五秒以内完成拆u盘,关电脑,背包等动作,期间打翻了半杯牛奶,把桌上的资料不小心被电脑包一兜扫在地上。随后这个急性子的外国少年,接过舒墨递来的三明治往兜里一揣,迎着狂风暴雨冲出门外。

只见那辆骚包的黄-色跑车,在万物静籁的夜晚发出轰隆的震天响,化作一道黄-色闪电,飞快地消失在视野里。

舒墨捧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冰水慢慢喝着,打算喝完继续睡,容铮一回来就像个劳心费神的老妈妈,不知道那杯冰块水怎么得罪他了,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硬要换成温开水,舒墨正打算推脱说不用了,他并没有那么渴,结果手里的温开水又不翼而飞,容铮自作主张给他换成了温好的热牛奶。

对从小在国外长大的舒墨来说,喝热水治百病这个土药方并不太熟。炎炎夏日,就算在房间开着冷气,稍微运动下都能出一身汗,舒墨拿着温热的牛奶仿佛拿了一杯定-时-炸-弹,只疑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容铮这是在变相惩罚他。

可等舒墨回过神来,那杯温热的牛奶已经见底,那些平时固执的一些小习惯,似乎都随着这杯微带些甜味的牛奶慢慢变淡,就连方才因为r牵扯出一些小焦躁,也不翼而飞。

舒墨靠在墙上,抿了下糊着奶的嘴唇,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玻璃门的倒影上——容铮赤着脚,正在低头收拾多米留下的那片湿哒哒的狼藉。

晚上,他没有穿那身一本正经的制服,而是换了身宽松的t恤,夏天的布料有些清透,举手投足的时候,隐隐约约能看清楚肌肉的脉络。

舒墨眼神不由自主地随着容铮的动作,落在他肩膀腰间各处鼓起的结实的肌肉。

他像看奥斯卡获奖电影,兴致勃勃地看着容铮认真收拾的背影。看见容铮把打湿的资料小心翼翼地捏起一角摊平放在桌上,这样细致的活路,对容铮这样的大高个实在有些艰难。

容铮像是在拿毛线穿细针,想把黏在一起的纸张分开,又担心把柔-软的湿纸撕烂了,很快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

舒墨看着湿亮的额头,朝前一步,走到他身旁:“帅哥。”

容铮手下动作一停,转过头看向舒墨,无奈地说:“你怎么还不去睡?”

舒墨朝他微歪头,手托着下巴,轻轻笑了下,问:“要我帮忙吗?”

容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朝他摆摆手:“明天你还要上课,快去休息,这个有点麻烦,我再弄弄就好了。”

“不麻烦。”舒墨笑着凑了过去,伸手搂住了容铮的脖子,踮起脚在他下巴亲了一下,说,“让我试试看,就试一下。”

容铮最受不了舒墨和他起腻,耳根很快就红了,再看舒墨一副不答应就不让开的模样,只好惯着他点头同意,但看着他从刀架上拿了把小刀在眼前晃,还是忍不住心往下沉:“你试试,不行就让我来。”

舒墨把刀一举,挡开那只眼前乱晃的手,朝容铮一扬眉,鄙夷地说:“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容铮的确多虑了,事实证明,舒墨如他所说,是个很行的男人——他的手指很细很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过的关系,手指要比平常人灵活不少。

方才在容铮手底下异常艰难快戳破的纸张,在他手底下竟然异常听话,被指尖轻轻一挑,再用锋利的小刀飞快划过,很快,被水黏在一起的纸,竟然被他一张张完整无缺地分了出来,然后平铺在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

容铮沉默地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忽然觉得喉咙痒,想要抽烟。他下意识伸手去摸烟盒,刚摸到,又想起舒墨不让他抽烟,担心被舒墨说,于是转身拿起桌上的薄荷糖。

这时,舒墨忽然头也不抬地开口问他:“怎么,还在为那视频心烦?”

容铮剥糖的动作一停,反应过来,扭头看他:“你看到了?”

舒墨伸出根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晃了晃:“只看到一点,正巧看到他抬眼。”说完他停顿了下,“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

将心比心,以容铮的身份,和现在掌握的情况,就算把舒墨放在嫌疑人上调查都不过分。

容铮没有说话,他把薄荷糖的塑料包装扯开,把蓝色糖块一口含-进-嘴-里。然后把塑料纸揉成团,丢在脚边的垃圾桶里。尽管容铮尽量克制,但舒墨还是从他的神态动作看出来他的焦躁不安。

容铮没什么太大毛病,如果非要说一个,就是爱把烦心的事情全闷在自己心里。

他们之前聊天,舒墨一眼看出他精神不振,如果是因为案子担忧,以前也体验过,没出现过这种状态。于是他担心地绕着弯问了几句,可容铮的嘴像是被焊死了,愣是一个字都没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