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识秋意识到自己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距离第一次苏醒已经过去半个月,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没有实感,只觉得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情景。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方识秋躺在干净的病床上,任由他们摆弄自己的身体。
治疗和检查的过程很痛苦,医生反复抬起方识秋的手脚,肌肉牵动引起的疼痛和脊椎关节处异常的酸麻同时蹂躏着脆弱的身体。
方识秋害怕医生会像梁暝那般训折磨自己,最初只敢小声地哭叫哀求,在得到护士的安抚后,他才开口向医生讨要止痛剂。
医生可以提供的只有非常少量的温和药剂,止痛效果与梁暝曾经用过的那些相差甚远,但方识秋觉得足够了。
在频繁的身体检查中,他从医生和护士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零碎的信息,比如他脖子上的颈环,比如救援队发现他的经过。
最初发现这座雪山别墅的,是一个迷路的滑雪爱好者。
他在山顶遭遇雪崩,躲避时误打误撞闯进了松林,看见了藏在松林深处的别墅。
那位滑雪爱好者将别墅的讯息带到山下,但救援队是如何找到那片松林,又是如何发现那座别墅,护士没有告诉方识秋任何细节,只是又用一种惋惜的表情看着他。
至于哑女的下落,她的说辞和将他救下雪山的男人如出一辙。
“她在其他医院接受治疗。”
方识秋觉得她在骗自己,但他没有再追问哑女的下落。
在得知获救的经过后不久,有一群自称是警察的人来到方识秋的病房。
方识秋想,大概是医院报的警。
梁暝留下的伤痕和针眼被不断撕裂的伤口覆盖,早已辨认不出受伤的原因,但变形的关节和皮肤下清晰分明的骨骼痕迹依旧能看出他曾经被人虐待过。
那些人问了方识秋很多问题:
“这是定位监测环,你还记得是谁给你戴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