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只会对棺椁中的逝者吹哀乐,这一次他为自己吹响生命的余歌。
当周边的丧尸们轰然倒地,然后他误打误撞地知道了自己的异能,尽管它特殊到令人难以相信,但他仍在血泊中笑得哭出声来。
他明白自己有能力去见她了。
思绪拉回,他手持唢呐,寻着记忆里师傅教给他的曲乐,试图吹出曾经熟谙的谱子。
然而喉咙中隐隐约约的异物感的存在鲜明,他想出声,却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音节。
他尽力语句清晰地回复身边开车的发小的询问,哪怕他每次张口都仿佛有锐利的钢针划过喉间。
他仓惶地垂下头,试图用微长的头发遮掩住眸子,以期避过身边人的注视,害怕她发现自己通红的眼眶。
他作为依凭的异能已经无法使用。
一股灼热的烧灼感在五脏六腑蔓延,他的脑袋昏沉沉的,他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回复身边人,他却只能惶恐地意识到自己的听觉也仿佛弱化,再也无法听不清身边人的声音。
他不受控制地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时,是被车外的响声惊动。
月亮已经将太阳的位置取而代之。
身体酸痛到一动就感觉彻骨的寒意。他耳中响起持续的嗡鸣声,视野里是怪诞得难以理解的景象。所有的东西都仿佛蒙上重影。
他模糊中隐约看见自己双手的指甲褪色成枯叶,光凭这双手,他已完全不能被称之为“人”。
异能无法适用,身体又被感染。他已经是废物了。
感受到怀中枪的形状,大叔的话语又响在耳边。
他已预想到自己会成为她的拖累。
双手发颤地摸出怀中的枪,他抬起头,在重重叠叠的虚妄中,借着月色看清车外长发的少女正在和一只双头的诡异丧尸厮杀。